风每次的赌注总是诱人。此番赌注是萧逐风在外寻到的一把银铻刀,传言锐不可当,切玉如割泥也。
为了这把银铻刀,裴云暎也只能在不上差的时候努力努力。
晨日从窗隙照进来,将他的脸照出一层朦胧光晕。裴云暎从玉碗里拣出一枚碧绿棋子,轻轻放在残局一角。
刹那间,纠结交错的残局豁然开朗,死地也绝处逢生。
他眉眼微动。
成了。
段小宴伸长脖子来看:“这就解出来了?”
裴云暎挡住他探来的手:“别动,回头让萧二拿刀来换。”
“那也得等他下差后再说。”段小宴撇了撇嘴,“他先前休沐得够久,可不得补回来差日,还要几日才得空。”说罢,又兀自叹了口气,“寻常上差时总觉得时间不够用,这休沐时反倒不知道干什么,怪无聊的。”
裴云暎瞥他一眼:“嫌无聊?去演武场练箭。”
段小宴倒吸一口凉气,喊道:“大哥,休沐日让人去练箭,这还是人吗?这么大日头去演武场,你不如提前给我备点药。”说到‘药’字,段小宴突然顿了顿,抬头看向裴云暎,“对了哥,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何事?”
“你忘了吗?”段小宴手忙脚乱地同他比划,“咱们上次在清河街禄元当铺,哥你帮陆姑娘付了银子,她说要用药茶抵银子的,你不会忘了吧?那可是五十两,快抵得上我两月月俸了!”
裴云暎一怔,思忖片刻才道:“是有这么回事。”
“你不打算去讨债吗?”段小宴提醒:“就算你不缺银子,也不能如此浪费……我听说西街一条街上全是小吃玩意儿,反正今日时候还早,顺路过去瞧瞧呗。那药茶你不要的话,我拿回去孝敬我爹,生辰贺礼都省了。”
他喋喋不休说了一堆,边瞅着裴云暎的脸色,见裴云暎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又凑上前去,拖声拖气地开口:“哥——云暎哥——”
裴云暎眉头皱了一下,忍不住抬手抵住他探来的脑袋,看了他一眼,段小宴可怜巴巴地瞅着他。
半晌,裴云暎叹了口气:“行吧。”
陡然被这么轻松答应下来,段小宴还有些不敢相信:“真的?你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
“正好我要去城东一趟。”裴云暎站起身,顺手提起桌上长刀,“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