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吧。”
银筝把方糕放在桌上,回身将门窗关好,拿剪子剪短灯芯,屋子里明亮起来。
陆瞳将医箱收好,又弯腰,从床下拎出一个小匣子,接着打开桌屉,从桌屉中拿出一个浅金色的荷包。
荷包是丝绸缎面做的,上头绣了两隻戏水凫鸭,水草萦绕间意趣如生,精致极了。在这荷包的边缘,还藏着一行小字,是人的名字——段小宴。
这是段小宴的荷包。
银筝端着油灯走过来,把油灯放在桌上,看着荷包轻声问陆瞳:“姑娘,今日段小公子来医馆,为什么不把荷包还给他呢?”
那一日范府门口,段小宴走得匆忙,陆瞳和银筝待要离开时,瞧见地面上掉了一隻荷包。
荷包口还是松的,上头绣着段小宴的名字,许是他在茶摊付完茶水钱后没收好,行走时掉了出来。
陆瞳将荷包捡了回去收好,今日段小宴前来,银筝还以为陆瞳会把荷包还回去,没料到陆瞳什么都没说。
长夜静谧,陆瞳的指尖摩挲过荷包上名字凸起的刺绣,突然开口:“段小宴为什么会在范府门口?”
银筝一愣,下意识答道:“……不是办差时路过么?”
“既是办差时路过,为何穿着常服?茶摊前喝茶一共不过三四人,见过你我后,段小宴离开,那些人也跟着离开了,说明是一起的。”
“段小宴当时问我为何在此地,我隻告诉他替人施针,但裴云暎今日一口道出我替赵氏施针,可见对我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还有你当日叫段小宴名字,他迟迟未应,最后才转过身来,好似不愿被你我发现。这是为何?”
银筝听得心惊肉跳:“姑娘的意思是……”
“他在监视我。”
陆瞳平静道:“我们被盯上了。”
窗外梅枝隔着纱帘映在花窗上,一幅画便被框在了窗景中。
银筝嘴唇发白:“可是他们为何要盯着姑娘?”
陆瞳垂眸:“早在万恩寺时,裴云暎就怀疑到了我身上。一路试探,无非是为柯乘兴之死,只是此案已结,找不到证据,他也只能从我这处下手。”
银筝闻言,越发紧张:“他们是官家人,咱们斗不过,姑娘现在打算如何?”
陆瞳拿起桌上荷包,仔细望着那两隻戏水凫鸭,微微笑了笑。
“没事,就让他盯着吧。”
她伸手打开匣子,把荷包装进去,又弯腰将匣子放回了床底。
一切杳无痕迹。
“对我们来说,这说不定是件好事。”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