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掌心,手心一片濡湿。
银筝满面自责:“姑娘,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当时折返,你就不会被他们威胁了。”
陆瞳摇头:“没事,他本来也没想对我们动手。”
银筝一怔:“为什么?”
陆瞳轻轻笑了笑:“你不会真以为,他是找不到证据才不来抓我的吧?”
“不是吗?”
“当然不是。”
陆瞳平静开口,“盛京水深,你当他是什么好人。”
裴云暎从很早之前,至少柯承兴之死后就怀疑到了她,这之后,屡次试探套话,包括段小宴在范府门口的盯梢,都是这位指挥使的手段。
其实身为殿前司指挥,又是昭宁公世子,他若真怀疑一个人,不必要什么证据,用别的法子也能让她吃些苦头,对权贵来说,想要拿捏平人总是易如反掌。
但他没有。
陆瞳想了很久,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或许,他是在忌惮什么人。
就如刘鲲背后有范正廉,范正廉背后又与太师府牵线,官场中人总是互相照应,指不定今日抓起来的小人物,明日就成了大人物的远亲。
裴云暎迟迟不对她动手,至少说明,在贡举案中,对他的利益没什么损害,或许还乐见其成。
今日段小宴出现是个意外,但与裴云暎的交涉却是她故意为之。他在试探她,她也在试探他。
裴云暎的反应告诉她赌对了,他的确在猜忌她背后有人撑腰。
既然如此,她就顺着裴云暎的猜测,扰乱他的视线,让那个莫须有的“大人物”,成为她虚假的护身符。
银筝递来帕子,陆瞳接过,擦了擦掌心汗水。
对方看起来明朗爱笑,实则锋锐又危险,与他对峙,她要成竹在胸,深不可测,不能露怯,不可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底牌。
都是伪装。
银筝问:“那位裴殿帅之后还会来吗?”
陆瞳摇头:“暂且不会。他以为我有靠山,又想利用我,短时间不会对我动手。不过……”
不过想利用她,也要看裴云暎有没有这个本事。
银筝闻言,更担心了,“可是纸包不住火,要是他发现姑娘背后没人怎么办?他有官职在身,想找理由岂不是很容易?”
陆瞳擦手的动作一顿。
片刻后,她道:“怕什么。”
“要真有那一日,他要挡我的路……”
“我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