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道理加害亲生骨肉。可这些日子以来,郡王府里似乎也没什么大事传出。
裴云姝的面色变得有几分不自在,隻苦笑着摇头:“没有。”
郡王府就这样大,真要找下毒之人未必找不到,裴云姝如此说,必然是有些苦衷了。
陆瞳想了想,又问:“侧妃呢?当日我为王妃催产,衝撞侧妃……”
她说的已是婉转,那时候孟惜颜调来王府护卫,是奔着陆瞳性命来的,若不是裴云暎赶到,谁也不知后果如何。今日陆瞳没在附近看见孟惜颜的影子,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郡王府的下人对裴云姝恭谨了许多。
裴云姝笑容淡下来,道:“她啊,被禁足了,你不用担心。”
陆瞳心中一动。
当日裴云暎将孟惜颜押走,而如今孟惜颜仍好端端在府上,仅仅只是禁足,看来文郡王还是保下了孟惜颜。
这位侧妃,果真受宠。
裴云姝回过神,摇头道:“不说那些了,我看吉时将至,陆大夫,你陪我一起准备准备吧。”
……
“洗儿会”总是热闹。
盛京产妇诞子满月后,都要邀请亲朋参加新生儿“洗儿会”。富贵人家常煎煮调以香料的热水,连同果子、彩、钱、葱、蒜、金银犀玉等一同倒入盆中,盆外以数丈彩帛绕之,名曰“围盆”。用发钗搅动汤水,谓之“搅盆”。观者纷纷撒钱于水中,谓之“添盆”。
待婴孩沐浴完毕,剃落胎发后,将胎发装入金银小匣,再以彩色丝线结成绦络。最后抱婴孩谢遍诸亲坐客,抱入姆婶房中,这叫“移窠”。
文郡王妃未至临盆时动了胎气突然急产,好在最终母女平安。作为文郡王妃的嫡女,此次“洗儿会”广邀京中贵宦,毕竟除了郡王府,昭宁公的面子也要给的。
宾客笑声穿过庭院,将一向冷清的院落也衬出几分拥挤,热闹声隔着墙,传到了另一方屋檐下。
桌上花瓶里,金桂已完全枯萎,只剩下簇簇干瘪枝叶生硬插在花瓶里,苦苦支撑着一点鲜意。
孟惜颜坐在榻上,脂粉未施,原本美艳的脸便显出几分憔悴。
她看一眼桌上的刻漏,低声问:“洗儿会开始了?”
身侧婢子小心翼翼答:“是。”
孟惜颜冷冷扯下了嘴角。
八月十五那日,裴云暎让禁卫们将她带走,吃了几日苦头,文郡王将她接了回来。
不知文郡王究竟与裴云暎说了什么,裴云暎终归还是放走了她。想来就算再如何嚣张,没有证据,昭宁公世子也不能随意带走郡王府的侧妃。
只是接回归接回,文郡王待她却不如往日娇怜。
孟惜颜心中清楚,文郡王这是对她生了嫌隙,因她试图加害王府子嗣。
摩孩罗是孟惜颜献给穆晟的,隻说偶然获得,见土偶可爱,寓意吉祥,又怕裴云姝不喜她拒绝,才托穆晟以穆晟名义送去裴云姝院中。而裴云姝诞下女婴之后,穆晟得知摩孩罗有毒,虽接回她,看她的目光却是变了。
孟惜颜跪在文郡王面前哭得梨花带雨,“郡王明鉴,妾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加害王妃。什么‘小儿愁’,妾从未听过。这土偶就是丫鬟在城南街上一处泥偶铺里买的,妾想着王妃即将临产,才留下此物用以祝祷王妃诞下世子。”
那采买土偶的丫鬟早在事发当日“畏罪自尽”,文郡王也查不出什么,到底念着他们恩爱往昔,没再继续追究,隻让她在府中禁足。
至于裴云姝中毒一事,此事并未对外声张,昭宁公府中也并不知晓,事关郡王府的脸面,穆晟保孟惜颜,也就是保自己。
孟惜颜原本还担心那位殿前司指挥使不依不饶,没想到这些日子过去,裴云暎并未有什么动静,渐渐也就放下心来。说到底,郡王府身负圣宠,裴云暎到底还是要顾及着文郡王这个名头。
今日裴云姝为女儿举行“洗儿会”,广邀贵眷,偏偏她被禁足不得外出。那些贵眷一向长舌,不知会在背后如何编排她。况且自打她进王府大门以来,哪一次盛宴不曾出席,如今故意冷落,像是在打她的脸。
想到洗儿会,孟惜颜脸色铁青。
她问身边婢女:“今日来的贵客有哪些?”
婢女低着头小声答:“有太府寺卿府上董夫人、集贤殿大学士府上、三司各使府上……”一连说了许多人,婢子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当日来为王妃催产的那位陆大夫也来了。”
“陆瞳?”
孟惜颜脸色一变。
那一日寻芳园中,她没将这个女大夫看在眼里,不过是存着要对方当替罪羊的意思。谁知道偏偏栽在这女人手中。
要不是陆瞳发现摩孩罗中的“小儿愁”,要不是陆瞳替裴云姝催产,要不是陆瞳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裴云暎联手……
她何至于此?
如今自己被禁足院中,颜面全无,更与文郡王离心,全都是拜这女人所赐。
孟惜颜冷笑:“一个坐馆大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