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柔弱的身姿同行在三皇子身侧,将三皇子也衬得更加英俊高大。
“当然是为了衬托了!”
即便以他驰射之术,想要拔得头筹轻而易举。
马上男子约莫四十来岁,一身墨灰色骑服,身材干瘦。模样生得很是平庸,唯有一双眼睛精明睿智,正神色阴晦地盯着他。
陆曈凝目看去。
又过了一阵,林丹青才开口,语气和缓了些:“你别担心,那狗有人牵着,又是猎场,倒是不用怕咬人。想来戚公子也是怕自己围猎一圈空手而归,找条狗过来填脸面罢了。”
“哇——”少年欣喜地叫了一声,翻身下马将那隻野鹿拖过来捆好,背在自己马背上,拍了拍鹿身,讚叹道:“这鹿好肥!”
陆曈抬眸,又往林道那边看了一眼。
林丹青语气不忿,“你看它脖子上戴的那个金项圈,我都没戴过成色那般足的,这世道真是人不如狗呐。”
话一说完,二人俱是沉默。
“戚玉台可宝贝这狗了,听说每日要吃新鲜牛脊肉,一大盆新鲜牛乳,时鲜水果,还有燕窝点心、听说连住的窝棚都镶着宝石,有专人伺候……”
猎犬狂声吠叫着,把叼着的白兔甩到戚玉台马前,白兔被猎犬尖利牙齿一口咬断脖颈,流出的血染红皮毛,腿无力蹬了几下,胸脯就渐渐沉寂下去。
前头有飞泉顺着崖壁泼下,侍郎公子指着靠近泉后那片郁郁葱葱的松林:“这里!去年夏藐时,兵马司的王大人在这里看到过一头白狼,可惜没射中叫它跑了,我记得清楚,就是这片松林!”
裴云暎眉眼含笑,仿佛没听见对方话中讽刺:“上山前陛下特意嘱咐护卫三殿下安平,正如严大人护卫太子殿下安平。他二人兄爱而友,弟敬而顺,你我都是为陛下分忧,若说助猎,严大人也不遑多让。”
半大野猪跑得快,元尧兴奋地持箭弯弓追着野猪而去,羽箭脱弦,若疾风闪电,射中野猪屁股。畜生嚎叫一声,逃得更快,元尧大笑一声,再抽一支长箭于长弓,一松手,羽箭直衝野猪而去!
入林围猎的人几乎已全部进山,只剩几个零星的班卫跟在后头,没有戚玉台的影子。
裴云暎却始终意兴阑珊。
二人看向在三皇子身侧忙前忙后的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陆曈看着与裴云暎同时停在林道口的人,问林丹青:“那人是谁?”
裴云暎眉头一皱,跟上来的萧逐风无奈摇头,二人不再多说,带着班卫紧跟着进了松林。
不行,人太多了。
羽箭划破空气的锐响接连而至,但却不仅仅来自元尧的手中。
黑色骏马上,年轻人收回弓箭,看他一眼,问:“够了吗?”
羽箭从林间射出,猛地穿透跳动的躯体。“砰——”的一声,一头野鹿应声而倒,砸起的血花溅得四处都是。
跑了半圈,白狼暂时没影子,倒是发现了一头小野猪。
那具柔弱的躯体会顷刻被撕成碎片。
他身侧跟着的枢密院骑卫闻言,顿时哄然大笑。
擒虎伏低身子仔细嗅闻林下泥土,身侧护卫小声道:“少爷,那医女如今就在山下营帐中,要不要现在将她引来?”
元尧旁边随行的是中书侍郎府上的小儿子。
裴云暎笑了笑,骑马追上,正想敷衍夸奖几句,忽觉有什么不对。
戚玉台从皮袋里摸出块新鲜肉干丢给猎犬,被猎犬一口吞下,又窜进前面林间。
戚玉台眼中满意更盛,喊道:“好,好!”
……
严胥?
她原先觉得这话或许有谣传成分,不过今日看来,倒像并非全然编造。裴云暎与严胥间,确实龃龉不小的样子,否则也不会在猎场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就针锋相对起来。
三皇子元尧在前头去了,他不喜裴云暎跟在身侧,刚上山,就示意裴云暎不必离得太近。
严胥看他一眼,意有所指地开口:“裴大人跟三殿下跟得很紧,倒肖似戚家那条助猎的猎犬。”
山林空旷,号角悠长的声音回荡过去,惊飞无数雀鸟。
松林深处,数十道羽箭若急雨破空而至。元尧正追赶那隻奔逃野猪,陡生变故,惊惶下竟忘了躲避,眼看着箭雨就要朝他兜头罩下——
裴云暎驱马行至元尧身侧,出声阻拦:“松林茂密,崖壁森峭,殿下不妨容下官先进林搜寻……”
白狼可是难得一见,元尧眼睛一亮,就要带人进去。
好在黄茅岗很大,有心避人,轻而易举。
围场上常有贵门子弟带上猎鹰、猎犬类助猎。
“林中有埋伏——”
而严胥如今与太子走得很近。
陆曈抬头望过去,灰犬随着戚玉台的马往前去了,被后头龙武卫挡住,渐渐看不见。
段小宴笑道:“既不醒目,也不难看,正好领点不轻不重的赏,也没有占抢几位皇子的风头,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