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曈拔下木梳:“不是。”
矮榻上的女子望着她,笑容淡了些。
沉默片刻,她道:“陆医官可知,昭宁公夫人之事?”
见陆曈不语,她便自顾说道:“当初盛京叛军作乱,昭宁公夫人为叛军挟持,昭宁公为保大局,宁可牺牲昭宁公夫人。”
她望着陆曈,眼中似带怜悯。
“陆医官与裴殿帅的流言,我也曾听过。如今你为哥哥施诊,与戚家有交情,为这点交情,我也需提醒你。昭宁公当年愿为大局放弃妻子性命,昭宁公世子也一样。以昭宁公世子身份,裴殿帅将来必定迎娶高门贵女,门当户对,白首一生。”
“贪图眼前一时欢娱,最终受伤的,还是陆医官自己。”
陆曈久久沉默。
屋中寂静得令人尴尬。
戚华楹低下头,揉了揉额心,“其实说这些话也是我逾越了,还盼陆医官勿怪我没分寸。”
“不会。”陆曈低头:“下官多谢小姐提点。”
戚华楹莞尔:“蔷薇,把帘梳给陆医官戴上吧。”
蔷薇应了一声,将那金帘梳仔仔细细地戴在陆曈额间。
陆曈若具偶人,冷漠的、木讷地任她装扮。
帘梳精致名贵,戴在额间,棉裙却简单粗糙,两相对比,反有种滑稽的可笑。
“多谢小姐赏赐。”陆曈垂首,“若无别的事,下官先行一步。”
戚华楹点了点头,陆曈低头,就要退出屋门,忽又被叫住。
“陆医官,你的梳篦。”
蔷薇手里拿着那把木梳,调皮地扬了扬,玩笑道:“这梳篦好粗糙,不值钱的东西,不如扔了?”
矮榻上,戚华楹正低头抚着白猫的皮毛,仿佛没听到二人的话。
陆曈看了一眼蔷薇手中梳篦。
良久,她开口:“是不值钱。”
“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