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可以死后合住一坟冢了。”
他说得吊儿郎当,陆曈却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瞬跳起来,道:“谁要和你一起死?”
裴云暎愣了一下,有些莫名:“玩笑而已,你怎么这么激动?”
她一把拉下面上黑巾,忍住心中怒意瞪着他。
裴云暎坐在树下,也卸下布巾,凝视着她,目光微微一闪。
方才轻松气氛登时被打破,四周凝滞一刻。
“这不好笑。”僵持一会儿,陆曈冷道:“不要拿性命开玩笑。”
裴云暎:“你……”
陆曈一语不发地转过身,低头把水袋收好,背起医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赶路吧。”
她起身得迅捷,裴云暎垂眸沉思片刻,没说什么,拿上方才包袱,随着她一同往前走。
落梅峰大雪茫茫,除了漫山遍野红梅,难以窥清哪一处是哪一处。也难怪蔡方和林文虎会再三告诫,换做寻常人此时进山,十有八九会在里头迷路。
风雪渐渐大了。
山上雪比山下雪来得急,片片飞琼呼啸扑来,几乎要迷住人眼睛,陆曈一个没注意,踩进一个雪坑,踉跄一下。
“小心。”
裴云暎将她扶住,陆曈站定,忽觉脑子有一瞬眩晕,这眩晕来势汹汹,几乎令她支撑不住,抓住他胳膊才得以站稳。
裴云暎低眸:“怎么了?”
陆曈摇了摇头,将方才那一瞬的不适压下,待视线掠过前方时,登时眼睛一亮。
“到了。”
前方不远处,果然有一处蜿蜒溪流,溪流水已全然结冰,与雪地混在一处,不细看根本瞧不出来。若非对此处熟悉至极的人,很难查出端倪。
陆曈背着医箱,快步跑过去。
裴云暎跟在她身后:“慢点。”
待走到近前,果然见溪流以北,有一面斜斜崖壁,此刻被积雪覆盖厚厚一层。
陆曈望着崖壁,心中一时忐忑。
落梅峰很大,各处药草毒物并不相同,芸娘总让她四处奔走,过去那些年,她将这山上每一处草木都铭记于心。几年前她确实在这里砍摘过赤木藤,但不知现在是否还在。
她走到崖壁跟前,手心覆上去,一瞬感到刺骨凉意。
裴云暎看她一眼,拉开陆曈,自己伸手拂去崖壁落雪。
被拂开的崖壁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团枯萎的断木残留半截藤桩,皱巴巴一团,依附在崖壁上。
陆曈愣了一下,俯身拾起断木。
枯萎的藤枝在她手中,毫无生机,像段烂掉的绳子,蜷缩在她掌心。
她僵硬一瞬,抬眼看向裴云暎。
裴云暎一怔:“怎么了?”
“……枯了。”
陆曈喃喃开口:“这里的赤木藤,枯萎了。”
今天是偷感很重的一对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