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半夜开始下雨,雨不大,一直到早晨,天还是雾蒙蒙的。
波士顿的冬季很漫长,每年几乎九月中下旬就进入秋冬,一直到来年四五月或许还有飘雪。
尽管外头阴冷不堪,但不得不承认,这种天气很适合睡觉,正好周六,蒋诀不用上课,两床被子叠在一块,怀里的人又软又温暖,像一只巨大的暖手宝。
云筠早上七点的闹钟刚响就被蒋诀眼疾手快掐了,胆战心惊地搂着人小憩半小时,发现云筠一动不动,没有起床的意思,蒋诀便放心地再次陷入沉睡。
这一睡就是一上午,回笼觉总是越睡越困,蒋诀被云筠轻微的说话声弄醒时,云筠已经和电话那边的人讲了十来分钟了,只不过讲的英文,困顿中的蒋诀自动屏蔽,当做白噪音。
直到他听见云筠口中蹦出一个“steven”,蒋诀下意识睁开眼,不知何时他和云筠睡姿相背,于是立马翻身,看见云筠正探出半截身体讲电话,蒋诀咪蒙地趴上对方肩膀,被云筠顶一下胳膊肘,又倒了下来,这会儿是彻底醒了。
“谁周六还找你。”蒋诀问,话说一半,云筠十分严肃地瞪他一眼,竖起食指示意他禁音。
蒋诀不满地保持沉默,竖起耳朵听,能听见手机里微弱的通话声,steven正在问云筠:“你身边有其他人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下午再给你打一次电话,ay今天不过来,我希望你能来一趟。”
蒋诀不知道ay是谁,蒋诀只听见steven要云筠腾出周六时光去实验室,连续两周了,云筠连个正常的周末都没有,就算云筠乐意,他也不乐意了,他打算今天买许多食材,在降温日里给云筠做一顿火锅。
底料还是他一个个从中超里淘回来的,云筠肯定喜欢吃。
蒋诀手指刮着床单,弄出布料的摩挲声,云筠顺着声音低眼瞧过来,对着手机说:“实在对不起,我今天身体不舒服,降温太厉害,昨晚就重感冒了。”
云筠嗓音微哑,撒谎说感冒,真像那么一回事。
“上帝保佑你。”steven礼貌地回答,“你需要药物吗?我可以给你送来。”
“noway!”蒋诀一听这话整个人从被子里弹了起来,害得云筠被吓了一跳,steven疑惑:“发生什么事了?谁在那边,你还好吗?”
“我很好,没事的,我男友在玩游戏,有点吵。”云筠应付着干笑,想把蒋诀踹下床,但腰酸背痛,真就疼到完全动不了但地步,但凡能动弹,他现在已经出门去实验室了。
“噢,你和男友一起我就放心了,希望你早点恢复,实验室需要你。”steven礼貌又客气地挂断电话。
蒋诀也安静下来,顶着一头乱毛坐在床上,对于云筠突如其来向外人称呼他为男友——虽然蒋诀是这么要求过——有点害臊。
云筠深吸一口气,确认通话结束,松弛地靠在床头。
他也并不习惯应付部分美国同学那种热情中含着的虚与委蛇,社交完毕,累得缩回被窝,蒋诀却又凑近脑袋:“你哪里不舒服,宝宝?”
“别叫我宝宝,我只是昨晚运动过量,累了。”云筠眼神警告,蒋诀视若无睹:“老婆?”
云筠盯了他半晌,眯起眼睛,似乎要睡着了,蒋诀碎碎念着,唤醒他:“想要你陪我过周末,我买了食材做火锅。”
“说唱歌手。”云筠合上眼睛评价,手伸出被子,蒋诀自然就靠了过来,让云筠摸摸他的头发,话语含糊地命令他:“去做饭吧,好了再叫我。”
电磁炉煮着的麻辣火锅香气飘飘,云筠闻着味道自己就醒了,洗漱完,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小餐桌旁,满桌的新鲜切好的食物,牛羊肉、蘑菇小白菜,都是他爱吃的。
在美国一整年,云筠进厨房的次数十分手指数得出来,不是早上起来煎个蛋,就是半夜饿了煎个蛋,此外便是给蒋诀做了个尚且能吃的蛋糕。
云筠倒也不后悔没学做饭,毕竟他真的没时间琢磨,他爸爸给他的卡是随便他刷的,足够他天天吃简餐、学校食堂。总之爸爸不会让他在国外饿死,没有开固定的生活费,只有万能副卡。
而蒋诀来了不到一个月,厨房里已经堆满了油米柴盐酱醋茶。
食堂只能填饱云筠的肚子,入学后吃了一两个月,见到半生不熟的冷餐便生理性反胃,把周围的中餐馆搜刮了个遍,奈何价格实在不美丽,味道也说不上来,像为洋人改良过,连续吃几餐便腻得不行。
外头的饭菜始终不和胃口,家里的火锅他连吃两碗饭。
吃饱后又犯困,在雨天里又睡了一下午。
周末在昏睡中度过,昏睡之际,不是吃饭就是摸摸抱抱,云筠下边儿肿,腰也酸,只让蒋诀轻轻地舔,他用手帮蒋诀那骇人的玩意儿撸,手劲儿不够大,或者说这点刺激不足以让蒋诀射出来,只好四只手一起,蒋诀裹住云筠的手,在入珠后崎岖不平的阴茎上来回娑。
两个人黏糊得宛如两条交缠的八爪鱼,难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