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新医籍的日子,纪珣特意为她寻了几本太医局中也没有的,上头还有他写的手记。
但时辰已过,陆曈仍未出现。
纪珣道:“你去药厅问问。”
竹苓称是。
约过了半盏茶功夫,竹苓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才跑到药室门口就喊:“公子,出事了!”
“何事?”
“小的刚刚去找陆医官,找了一圈没找着人,前厅的医官告诉我,陆医官诬陷院使、私看药单,被停职三月,午后就已离开医官院了!”
纪珣蓦地站起身来。
“什么?”
……
“什么?陆医官被停职了?”
殿帅府里,有人惊讶抬起头。
段小宴一双眼睛睁得溜圆:“不会骗人的吧?”
陆曈一向缜密,阎王也不是她对手,居然就这么乖乖任医官院停职,怎么听都觉得不真实。
正说着,院子里栀子叫了几声,调声欢快。
裴云暎一掀门帘,走了进来。
“哥——”
段小宴忙站起身来。
裴云暎这些日子很忙。
苏南蝗灾、紧靠苏南的歧水叛兵作乱、三皇子与太子间明争暗斗……朝事全都堆在一起,有时裴云暎一进宫,到深夜才回。段小宴也有几日没见着他了。
裴云暎放下银刀,看一眼立在屋里的青枫,转身在桌前坐下。
“怎么傻站在这里?”
“主子,出事了。”
裴云暎望向他。
青枫低头:“陆医官今日离开医官院,回西街去了。”
他一顿,目色陡然凌厉:“怎么回事?”
青枫便将白日里医官院发生的一切尽数道来。
待听完,不等裴云暎说话,段小宴先嚷起来:“原来如此,这崔岷分明是做贼心虚嘛!”
裴云暎看他一眼,段小宴忙压低声音:“戚玉台本来就是个疯子,姓崔的也不见得多有本事。偷了陆医官药方拿去讨好太师府也不是没可能。”
“我看陆医官不是诬陷,说的就是事实。只是人微言轻,没人相信罢了。”
裴云暎眸色沉沉,突然站起身,提起桌上银刀,似要出门。
“哥,你是不是打算去给陆医官出头?”
段小宴满脸兴奋,在一旁摩拳擦掌:“带上我吧,陆医官给我做了那么多下食丹,我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裴云暎没理会他,正要动作,不知想到什么,脚步一停。
过了一会儿,他把银刀放下,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哎?”段小宴疑惑,“怎么不去了?”
裴云暎不说话,半晌开口:“你也别去。”
陆曈做事一向自有主张,此举或许另有打算。
不清楚她计划之前,最好不要贸然行动,以免弄巧成拙。
指尖抚过银刀刀鞘,刀鞘花纹冷硬锐利,映着青年微垂的眼。
还是等见过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