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行!”绛头一次连续说那么多字,还有些语无伦次,声音依旧冷冰冰:“为什么不相信我?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不正常,你就敢随便答应他?万一他给你弄的东西会吃人,会杀人怎么办?你觉得你很厉害?”
这声质问直接挑起沈勿归的怒火。
他轻笑一声,原本带着淡然笑意的脸彻底沉下来,“不厉害?”
就算是绛站在高处,他要抬头看对方。明明是仰着的视角,气场却要比绛还要强烈,直直压他一个头,语气冷漠:“我能相信你?你和常恩泽不过是利用我。”
沈勿归抬步上一截台阶,两人距离又被拉近,他微低头,继续道:“利用我,救自己的心上人。”
这句话被沈勿归原原本本说出口还给他,他看着对方困惑了一会,接着侧过脸,呼吸喷在自己的脖子处。
沈勿归又接着说:“让我怎么对你放下戒备?”
只一眼,绛的表情变得空白,沈勿归抬步上楼梯。
到二楼,常恩泽几人在商量怎么分配房间,现在已经一致商量好,把另一间房留给沈勿归和绛,三人美美地准备进房间。
高于不过落后一步,看到沈勿归上来,脸色阴沉,直到他停在高于面前。
高于兴冲冲,自以为做了个两全其美的事,“哥,我跟他们一间房吧……”
谁知沈勿归像吃了火药一样,语气冲得很: “你敢跟他们一块?半夜对你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高于:“… …”
沈勿归去隔壁的那间房,常恩泽从房间里出来到门口问他怎么还不进去。
高于呆站,迟疑开口:“你半夜不会想对我做什么吧?”
常恩泽:???
这时绛在楼梯口上来,来到他们房门口,一把将高于踹出门,“去隔壁。”
砰——
“等等!”高于还没说完,门就被关上。他站在门口,冷气阴森森不知从哪吹来,直透进骨子里。猛地打个抖嗦,顾不上他们俩又因为什么吵一架,跑去隔壁房间。
房间里呈设简陋,一张木床目测只有一米五宽的大小,周围没有椅子也没有别的可以落坐的地方,除开一张床,就只剩摆在房间正中间的方桌。
方桌是普通木材,被人泼上红漆,桌上正点着一支白色的蜡烛。在沈勿归进来的时候,红漆散发奇怪的味道,没等他走进闻,味道便消失。
房间里的窗户没有打开,严严实实被木棍钉起来,连一点风也不会渗进来。
高于跟在他后脚进来,顺手关上门,惊呼一声立马退后,身体贴在木门上。
他说:“这桌子怎么那么奇怪?”
房间里的布局都是暗沉色调,唯独摆放在中央的木桌,像视线里突然滴上一点烈红的血,与这里格格不入。
白蜡烛立在桌上,燃烧许久都不曾变小。
沈勿归弯腰吹灭蜡烛,试了好几次都没吹灭它,高于磨磨蹭蹭靠过来,吸一口气用劲吹,可火苗连动都不带动的。
高于较上劲,吹得整张脸都通红。
“算了。”沈勿归走到床铺边坐下,视线刚好正对上燃烧的火苗。
火苗像静止物,如雕刻在画里的装饰。
就在此刻,在沈勿归发现火苗停止的那瞬间,他的耳边突然响起别的声音,在他背后的那张床里,他居然听到自己的声音!
“……你给他吃什么了?”
可是又不像,那道声音充满焦急,在杂音纷扰的嘈闹里,他再次听到他说。
“……拿水灌进去……”
“……吐出来。”
沈勿归眼前恍惚被蒙上一块红布。
他看见一位少年卧在床铺,上半身趴在一人膝盖上,嘴里大口大口吐出鲜血。鲜血染红他的白发,血沿着床一直流下来,浸湿房间里的地板。
时间仿佛静止,一道又一道的白光闪过,他看见床上的那名少年抬起头来,暗红色的眼睛里挣扎出最后的求生欲望。
“求你救救我……”
“……别看。”
“哥,你怎么了。”高于适时打断沈勿归的出神。
他看着沈勿归的瞳孔逐渐涣散,脸上接着露出痛苦,深怕再这样下去会出现什么问题,赶紧来到他面前晃醒他。
沈勿归回过神,脑海里的吵闹如潮水退却,顷刻变得安安静静,只有高于一张大脸怼在自己面前,一脸关心,还不忘用手在他面前晃晃。
他抵着额头闭上眼,高于更着急。
这时,沈勿归突然站起来,拉着高于让他坐在自己刚刚坐着的地方,摆正他的头,面向桌上的白色蜡烛,指着,“看着那根蜡烛。”
高于听话,姿势僵硬,直着身体,“怎么了?”
沈勿归问他:“发现什么没有?”
高于没懂,但还是说:“这个蜡烛烧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变小?”
“还有呢?”
“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