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豨一击而下!
浑浊而爆裂的光芒炸开!
轰——!
天地间一阵白光,暴盲了所有人的眼睛。
楚微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耀得闭上眼睛。
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见耳畔如有无数飞剑穿过!
等所有人再睁开眼,全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剑,万剑,无数的剑!
密密麻麻扎在对面山崖上。
封豨虽然刀枪不入,却被那些剑布下的天罗地网,密不透风地给钉在了半山腰,一动也不能动。
其余妖魔,亦不敢动。
每个妖魔面前,悬着一把剑。
哪怕它们眼珠儿稍动,面前的剑,雪亮的剑锋也会随之而动。
谁动,谁灭!
来自九阶无上剑道的最强威压。
温疏白来的疾,万丈剑光还未收敛,脚尖尚且刚刚点地,大氅正逆风浩荡飞扬。
白袍猎猎,长发飘逸,仿若上神临凡。
然而,这神却说着最接地气的话,干着最世俗的事儿。
“本君去找孩子这么大会儿功夫,你们就在这儿要死要活的?”
温疏白嗓音懒散抱怨,怀里抱着眠儿,身边跟着秦不羁那一众梵天阙弟子。
秦不羁是个聪明的,之前见突发惊变,才不跟着瞎掺和,慌忙带着师弟们就去找祖宗。
谁知风风火火地好不容易在蝴蝶谷找到了,祖宗却不听他们说什么,也不管镇魔塔这边惊天动地的响动,只叫他们帮眠儿抓蝴蝶。
这一抓,就抓到天黑。
还好来得及时。
要是再晚两三步,千机宗主和他的新娘子,还不被拍成肉泥了?
温疏白缓步悠然,经过方寂雪身边,斜瞟了他一眼。
“方宗主,本君又救你一命。”
方寂雪狼狈,额前发丝垂落,口角沁血,一尘不染的衣袍也沾了血污。
他与安南婵被众人扶起来,点头致谢。
“有劳剑君。”
温疏白唇角一牵,没说什么。
那神情,显然对这份感恩不屑一顾。
温眠坐在他手臂上,四下张望,有些急,“眠儿滴阿娘哩?”
秦不羁也是跟着一阵着急。
眠儿以为阿凉跟大师兄他们一起留在了月阴殿。
秦不羁以为阿凉一直跟着眠儿。
等两厢碰面,才发现丢了一个人,都急死了。
只有温疏白不急。
他由着某人兴风作浪,作天作地,等作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再出来帮她收拾残局。
不这样,如何显得他伟大?
“还不过来,等本君亲自动手吗?”他拉长了腔,颇有几分嗔怪之意。
坐在黑暗处的楚微凉不乐意,哗啦一把丢了瓜子,扒拉开指着自己鼻子尖儿的一把剑,用裙子擦了擦手,别别扭扭走了出去。
扫兴!
方寂雪没死成,他倒是万剑齐发成了英雄,连她也不放过。
怪就怪现在这副木头身子。
若是不听话,又要被变小,摸摸摸!
呸呸呸!
她从阴影里走出来,已经有许多人用法器将镇魔塔下照得亮如白昼。
头顶,万象大阵残余的紫光,忽而闪烁,让所有人将她的脸看得无比清晰。
执法长老第一个倒抽一口凉气。
安南婵的脸部肌肉一阵抽搐。
果然是她!
她真的回来了!!!
师尊收我救苍生
一千年前,世人提起楚微凉,从来不需要评论她有多美。
他们只知道,见过她的美,便是毕生的幸事。
可如今,这张让人刻骨铭心的漂亮的脸,这个当初被他们亲手毁掉的美人,又生动地重新出现在面前……
实在是没有什么比这更惊悚的了。
空气一时之间死寂。
只有封豨更加生气。
它被钉一万把剑钉在山崖上,死死卡住。
此时但凡一根手指头能动弹,都不动嘴。
“死女人!死骗子!女人都是死骗子!嗷嗷嗷——!!!”
温疏白听了,绡纱半掩的眉头一挑,回头向它赞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就凭这句话,本君饶你一命。”
他这一扭头,绡纱之后的双眸一道精光,吓得封豨若是能动,一定用大手差点捂住自己的猪嘴。
“君……!!!”
吐了一个字,便立刻反应过来,剩下的两个字绝对不能说!
它是上古魔物,活了一万多年,是亲眼见证过上古魔皇风采,是曾与魔尊君拂衣并肩作战过的猪。
此时一颗猪脑,前所未有地聪明,立刻改口:“君子一言!”
温疏白满意点头微笑:“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