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缕残魂,十之不足一二,就这么刁钻,来日若是神魂齐全,可还了得?”
他对她眉眼一弯,嗓音一轻,“不过,既然附于本君的傀儡人,也是天意。为拯救苍生,本君勉为其难收了你吧。”
楚微凉:……???
温疏白:“还不跪下,磕头,喊师尊?”
我与师尊拉小手
师尊?
楚微凉睁大眼睛望着温疏白,不敢置信。
昨晚,她在澡盆子里装傻卖痴,求他庇护的时候,他骄矜矫情,不肯。
今日,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他却把她从泥淖里,像捡垃圾一样捡起来,当成宝贝收着了。
众目睽睽,所有人震惊。
梵天阙,一向最讨厌女人。
剑君温疏白,从不收徒,甚至连自己的娃都懒得教。
如今,却这么随随便便的,把这个千机宗刚刚丢弃的女弟子,一千年前的女魔头给收了。
温疏白却懒洋洋笑对各种窃窃私语。
“自古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本君今日所为,诸位可有什么意见?”
剑君开口,冠冕堂皇,无懈可击,没人敢有意见。
就连方寂雪,都没办法阻止了。
人,是他刚刚亲口不要的。
被别人捡了,不要后悔。
“徒儿,楚微凉,拜见师尊!”
楚微凉一点都没客气。
只要能打方寂雪的脸,让她当场认温疏白作爹都行。
温疏白也听得明白。
他也没什么诚意当她的师父。
反正,只要方寂雪不开心,他就开心。
“行了行了,起来。本君这儿不像千机宗没有那么多鸡婆规矩。”
千机宗众人敢怒不敢言:你说谁?谁鸡婆?
温疏白挽袖躬身,身姿如倾世的神仙,伸手将她扶起来。
“徒儿,你只需记得,今日拜了为师,便有三不准:一不准叛出,二不准欺师,三不准三心二意,朝三暮四。否则……”
他瞅了瞅那小黑猪,“否则就将你像只猪一样钉在墙上。”
封豨哼哧一声,不服。
楚微凉仰头望着他,一瞬间眼底柔软了许多。
这人虽然心性莫测,既矫情又损。
可是矫情得有点可爱,损得也不讨厌。
今日之恩,你若永不负我,我便永不负你。
可你若也如他那样负了我……
她暗暗咬了咬后槽牙:“是,师尊。”
邪根被安抚下来,塔内妖魔也不再呼嚎。
万象伏魔大阵恢复平静。
温疏白满意摸摸她头顶的发包包,像撸一只宠物,“嗯,徒儿好乖。”
两人上慈下孝,全都被方寂雪看在眼里。
没人注意他眼底藏的那一圈凛冽刺目的红。
但是,安南婵完全不能容忍这种事就这么顺理成章了。
楚微凉复生归来,必定来者不善,今日的事,八成就是她作为。
上辈子本就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哄得她甘愿赴死。
今生,若是再加上一个剑君的庇护,到时候想再弄死一次,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倘若等到她神魂齐全那日,再将一千年前的事全都想起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剑君,您入世不过数百年,又终年隐世独居,想必对一千年前的事并不清楚。本宫劝你在收徒之前还是要看清楚,这个人她……”
温疏白正顺心呢,听了这话,眉心一簇。
“小小一国公主尔耳,本君面前,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还有,什么是本宫?”
他扭头,威压乍起。
安南婵膝窝里一痛,“啊”地叫了一声,扑通一声跪下了。
“北玄七君十二宗主,在本君面前,皆要毕恭毕敬,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温疏白很少跟没关系的女人说这么多废话。
但是,她嫌他见识少就算了,还敢嫌他年纪小!
简直七有此里,八有此外!
安南婵被压制在地上,颜面丢尽,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在心里骂。
温疏白这个矫情毒舌怪物死变态,仗着一把破剑,就真的以为自己是这北玄的祖宗!!!
温疏白才不理她那么多内心戏,继续为难方寂雪:
“对了,方宗主,有人私放妖魔的事,好像还没完。这么多人来喝喜酒,却损伤重大,总该给个交代。”
他不动声色地把重点从楚微凉这儿转移到安南婵身上。
在场的七国十二宗之人,大多数不曾经历一千年前的洗罪台惨剧,却对方才魔物暴走的情景心有余悸,于是纷纷点头赞同。
秦不羁立刻大声附和,“师叔祖说的没错,弟子的手,刚刚也擦破了。”
温疏白眉间一蹙,心疼晚辈,摇头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