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怀得知了卫昌和的下场,意外了一下,但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复仇不过是生者的执念,对亡者的交代罢了,娘亲不可能再回来了。
他暗中筹划了这么多年,卫家的衰败终于已成定局。
他接下来会让他们永远无望下去,让他们眼睁睁看着他们为恢复家族荣光所做的一切都无功而返,让卫家永远失去重回上层的阶梯,让他们余生都在困苦,怨恨,咒骂中死去。
说来艰涩,他曾经觉得汪卫两家犹如庞然大物,十六岁那年自己命悬一线,也曾偏激地想过与他们同归于尽,好在他最终还是挺了过来。
幸好他最终还是得偿所愿。
以前他想过复仇之后隐居山林当个教书先生,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就算他挽回不了大厦将倾,他也要尽力去做,哪怕粉身碎骨。
国家离乱,受苦受难最多的永远不是世家贵族,而是平民百姓。
卫安怀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小雪,叹了一口气。
夜色中天,一道人影从镇北侯府的偏僻角落翻墙进来。
一见没有人,就立马往镇北侯府的主院方向潜行。
此人身形矮小,耳聪目明,身手灵活,一路上顺利躲过了不少巡逻的府兵。
越靠近主院,守卫越严密,每个门都有人把守,五步一个大火盆,火焰不熄,主院外高大的树木尽被清除。
一看这架势,此人的心紧张的很,孔望京的府宅不及镇北侯府远矣,孔望京的府宅府兵远没有这么多,防守也没有这么厉害。
按理说,他应该离开了,但是千辛万苦才到这里,就这么无功而返实在不甘心。
花芙一身夜行衣,手持灯笼,来到沉云之的寝房外,轻轻敲响了门。
玲珑点灯开门,挽起床帐,沉云之坐了起来。
花芙禀报:“主子,有只老鼠进来了,要抓吗?”
沉云之打了一个哈欠:“活捉,连同府外的,不要让他们跑了。”
几天前,沉云之就发现有人在侯府外踩点,为了不打草惊蛇,让人跑掉,沉云之决定来个瓮中捉鳖。
花芙离开后,沉云之毫无睡意,让玲珑把灯全部点亮,她拿起书看了起来,等待结果。
潜进府的人一直耐心等待着,试图声东击西,但没有一个府兵离岗,都是叫巡逻的跑过来查看动静。
天气回暖,人影缩在花草从里,大气不敢出。
就在他想放弃的时候,一个带血的人神色焦急跑向主院,正门的守卫匆匆进院报告,接着主院里好像发生了什么骚乱,两队府兵立即集结离开了主院,主院的防守一下子出现漏洞。
此人怀疑是诈,但是他自负多年从无失手的经验,又想到事成之后那黄澄澄的金子,人为财死,决定铤而走险,万一拿到什么重要机密,那自己就发了。
他轻声小跑,趁着守卫刚过去,将爪钩抛上墙头,快速爬上去。
一看院内没有人,立即下来,院内昏暗,但此人夜视能力不错,很快锁定了目标书房。
房间漆黑,他听了一会,书房里没有任何动静,
他掏出工具撬锁,刚一进门,迎头一张大网,他立即拔出匕首对着网,然后脚步一迈,想往旁边躲。
黑暗里伸出一脚,往贼人背上用力一踢,直接把他踢进网中。
贼人用匕首用力割网,发现割不动,天要亡他。
手腕剧痛,匕首掉落被收走,他被几只手按住不得动弹。
四周光芒一亮,他眯了眯眼,发现一个身穿夜行衣的高挑女子站在门口正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看来这个女人就是刚才踢他的人,他破口大骂,言语污秽。
花芙面无表情,眼中鄙夷不屑,拿起佩剑刀鞘用力一抽,贼人脸被抽偏,瞬间肿胀,惨叫起来,张口吐出一口血,血中有断牙。
贼人心中惧怕,遇到硬茬子了,不敢再发一言。
“带下去审问。”花芙吩咐手下。
雄鸡啼鸣,花芙带着一身血腥气从地牢里走了出来,眼中阴沉沉的。
此时沉云之和下属正在会议厅商议春季练兵的事宜。花芙洗了澡换身衣服才前往书房等待沉云之。
沉云之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得力下属黑着个脸,对花芙说:“看来审讯没有得到有用的讯息。”
沉云之在椅子上坐下,花芙边给她倒水边对她说:“幕后之人很谨慎,没有亲自出面过。那四个人是江南一带有名的恶贼,被人称做“五屠夫”,他们总共五兄弟,感情很好,专门盗窃杀人,在江南那边做下许多大案,好赌钱,四个月前有人抓走了他们最小的兄弟,留下书信让他们四人到京城,那四人去了京城之后,幕后之人威逼利诱他们来北越查探镇北侯府的消息。”
花芙将茶壶放回炉上,接着说:“那四人还说如果他们能拿到镇北侯府的机密,那人会给他们万金并放过他们兄弟,不然他们兄弟性命难保。”
沉云之皱眉:“既是恶贼,那交给府衙,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