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便是不敢将顾铭的性命怎么样,但是看到昏迷不醒浑身上下无一完好的顾铭,还是痛到似五脏六腑都疼起来了,怪他,不该派人做劳什子的任务,他应该把人圈在身边,折断羽翼也没关系,要他完好地待在身边就够了。
反正,反正男人乖巧得紧,从不违抗,总是很听话。
痛极怒极见到敌人却愈发平静冷冽,声色冰凝:“楼宫主这是作何?认为单一个护法就能威胁本座?”
楼璧爻闻言,只觉色厉内荏,狂妄大笑:“平常的护法自是不能,霄月阁主怕不是忘了,此人乃是与你一番浓情缠绵,行鱼水之欢的密药。”如若没有威胁,这霄月阁阁主又何须亲自前来,不过装腔作势罢了。
冷静地思考这人的目的,揣度到什么,嘴上冷笑:“楼宫主倒是消息闭塞得紧,今日怕是不能如你愿了。”要不是这个宵小鼠辈离顾铭太近,怕他暴起伤人,顾千珏恨不得现在就将人弄死。
楼璧爻只当人嘴硬,嘲讽着拿出梨棠春塞进昏迷男人的口内,又顺势扔进一颗吊命丹药让人转醒,折辱武学巅峰的霄月阁主迟绾司的好戏当然是这般才算有趣。
掀起沉重眼皮的顾铭,映入眼中的画面是阁主的锦服,逐渐由模糊到明晰。耳边传来刺杀任务目标狂傲的声音:“迟阁主不妨运功夺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大抵揣摩出形式的顾铭,下颌微动,翻出影卫们任务失败后藏在后牙槽的剧毒药,打算咬破。
一直观察着顾铭的顾千珏察觉他异样的动作,心中如重锤闷击,恐极,运身就想上前。
防备着的楼璧爻当然也警惕着身旁的男人,不可能让人就这般死去,手上动作飞快地卸了男人的下颚。
缘此变故,且楼璧爻自信满满觉得霄月阁主应当运功滞涩,降低了防备。还没等有什么别的动作就被飞身来的顾千珏一掌击飞出去。
不待他有多余反应,顾千珏手指蜷绷扣似鹰爪,掐住那废物的手腕,只闻得咔一声,应声断裂。来不及呼痛,顾千珏又一手吸抓起一旁鲜血淋漓的鞭子,反手带着满腔怒火十足力道甩向面门,啪一声破空巨响,糊碎的脑浆混着血液溅开,头颅悬空一滞便扑漱滚动,一半头颅在残余肉块的下只见的到斑斑血迹和模糊的白骨,几寸方地外,是另一半血糊瘫软的面皮。
转身顿在架上男人的跟前,伸出指尖压住男人的舌苔,挖出毒药,一手抚住下颌手腕巧力阵晃一番,将颌骨合了回去。喂人服下上等伤药,挥手的气诀割断了绳索。
对上顾铭茫然甚至无辜的眸,顾千珏气不打一处来,面上表情始终冷凝沉重不发一言。
等不及男人揣摩阁主为何生气,便又陷入了一片昏暗。
他当然想破头也想不出为何生气,出任务的影卫,只要有一口气能反扑就还有成功的余地。可是阁主都亲自前来,那是不是也宣告了他的失败,他真没用,还好阁主已经等来了解药,不需要他了,最后能见阁主一面,挺好的。
他无法从心悦一个人的角度去看去想,这些只是担心他受伤,担心他安危的行径,他想不明白,或者那是他不敢妄想奢求的。
——
将带回的男人置于生肌养息的药池中,一遍又一遍地耗费精气调养梳理着内力。
不要命的打法哪里是看起来那般平静轻松,只是男人惯于隐忍。虽然生男人的气,却又不能真正舍下男人不管不顾。
生死之际,他能真真切切地拥住这人,才觉多么不易。如果说一开始因为药物将两个人捆绑在一起,他占了人的身子,他要负责,负着负着发现,自己的每一个目光每一次关注都黏在男人身上,是真的上了心。可是这个蠢笨的男人什么都不懂,一窍不通,总是磋磨他,可恶得紧。
两日功夫,顾铭悠悠转醒,观阁主面色不愈,只敢一声不吭地接受阁主的安排,顾千珏仍在气头上,也不吭声,沉默着为男人疗伤。
几日过去,顾铭的伤也算好得七七八八,不想一直跟男人置气的顾千珏率先开口:“为何寻死?”
顾铭窥觑着阁主的面色,依旧实话实说道:“任务失败,属下无颜面对阁主”属下对阁主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那我呢?”你死了,那我呢。顾千珏不想再听男人多余又惹人生气的回复,凭着本心问着。
听着没头没脑的一句,顾铭张了张唇,答不出什么,只得又闷不做声。
“那你来说说为何本座要救你。”气昏了头的阁主已经采取身份压制,势要逼问出什么。
“属下属下愚钝”顾铭唇瓣嗫嚅着,毕恭毕敬地告罪。
“真不知还是假意不知?于我没有药物的束缚,办事又办不好,你于本座而言还有何用,倘使我话至此你又觉我要降罪予你,讨自己罪该万死或者又要讨要些什么别的刑罚,那本座大可以无须浪费药材。想好再回答。”顾千珏飞快地堵了男人想说的任何别的话,他只想听他想听的话。
男人沉默良久,唇瓣启启合合,神色变幻莫测:“大抵属下,算得上称心如意的禁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