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魏清看着他,心里也一样疑惑。他试探性抬了抬手臂,骨翼便跟着轻轻摆动;他微微绷紧肌肉,巨大的翅膀便像折叠伞一样,自动收了起来。这一次头痛带给他的,就是这样一对翅膀吗?
黑发青年歪了歪头,沉思道,“这可能是……蜕变。”
“什么?”
“蜕变,”魏清说,“就像毛毛虫和蝴蝶,蚕和飞蛾一样,通过蜕皮和结茧来达到最终的形态。我的身体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它正处在高速的成长中,每到达一定的阶段,就会进行一定程度的蜕变,觉醒记忆或者能力。”
“头痛是觉醒的前兆。就像上一次头痛,我觉醒的是过去的记忆,而这一次是身体的进化。我各方面的能力都变强了,而且,”他抬起手,指指太阳穴,“我能控制的范围也变大了?”
“控制的范围?什么意思?”
“以前,我只能控制身边一定范围内的丧尸,让他们来到我身边,听从我的命令,这一点阿迁你也清楚,并且也能做到的。”魏清看着他的眼睛,说,“但是,就在这几天里,我无意中控制了周围的植物,让它们突破土壤快速生长,只为了用枝叶和根须编织出舒适的躺椅……”
“我还控制了一个人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意识却保持足够的清醒。”他说,“现在想想,我的能力一直都在增强啊。”
即使是现在,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的能力也在不断增长中。一开始是控制,后来是听力,现在是双翼和视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异变,变得越来越不像人类。而到了最后,在这条蜕变之路的终点,他到底会变成怎样的生物?
以前,魏清以为,他是特殊的个体,是那个将人类变成丧尸的幕后黑手没有预料到的变异。可是现在看来,他身体上的异变似乎并非偶然,而是有预谋的进化。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坐在千里之外,通过有规律的头痛症引发他的蜕变,间接操纵他的大脑,他的神经,乃至一切。为什么会是他?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魏清记得很清楚,在他变成丧尸后,脑海里接受到的第一个信息,就是一道冷酷的命令——“把这颗星球上的人,全部杀光”——如果,随着身体的变化,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变得像那些丧尸一样吃人,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阿迁,我可能……根本不是人类,”魏清迟疑着,一字一句地说,“也许,我……”
我到底是什么?
我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的记忆,我的情感……我所感觉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如果我根本不是人——那么,我还要怎么去拯救其他人?
阿迁呢,他会怎么看我?他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说,这个人是他幻想出来的呢?
新生命诞生的喜悦一下子就被冲淡了。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网将魏清密密捆住,吸进窒息的深水里;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对自身无尽的恐惧和质疑。
魏清没有继续说话,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周迁,因为不知道对方脸上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魏清其实心里清楚,无论发生什么,周迁都不会离开他。可他更怕对方只是个幻影,是他幻想出来的朋友,随时都会消失。周迁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真心爱他的人,他绝不能失去这个人。
沉默了几分钟,男人伸出手,轻轻捧住了他的脸。“魏清,先别想那么多了,”对方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笑了,“我们之前说好了,要去寻找真相,去附近的幸存者基地收集线索,找到导致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对吧?”
“是啊……”
“那就去吧,”周迁说道,“魏清,这一次,我陪你一起去。”
为了查明身体的真相,周迁和魏清一起前往城南的幸存者基地。两人和大巴上的黄焱、毕龙汇合,在路上免不了做了几次,毕龙被调教得彻底没脾气了,只是对魏清的体质一直抱有怀疑和不安,所以一直在找机会逃走。
之后入城,四人在基地门口接受血液检查,黄焱和毕龙是异能者,受到了优待。在检查魏清和周迁的时候,显示两人体质异常,受到过和丧尸类似的“病毒污染”,尤其是魏清,污染程度最重,在场士兵立刻紧张起来,举枪就要击毙两人。
正在这时,一位年轻人出现,制止了士兵。年轻人看着两人,说:“血液报告显示,他们受污染不是一天两天,是很长时间了,如果要变丧尸,肯定早就变了,但现在他们就和正常人一样,说明他们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抑制了丧尸病毒。应该把他们特殊关押起来,慢慢观察。”
所以两人就被特殊隔离起来了。隔离时,周迁说:我们还没进入基地就被拦下来了,接下来会被当成实验样本之类的吧。
魏清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以他现在的能力,想逃出去很简单。所以两人都没太紧张,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旁若无人地亲热。紧接着,刚才的年轻人进来了,没穿防护服,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就直接进来了。魏清一边感叹这人的胆量,一边问他:“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