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缓缓说:那你们就不能直接走。
秦纵:要与殷玄演一出戏。一顿,意识到问题好像绕了回去。
他如今都很难从金鳞卫的重重包围下带走父母,更何况是被殷玄擒住之后呢?
秦纵不知道观澜所见,但他能想到,这么一来,自己要面对怎样艰难状况。
秦纵垂眼,看着桌面上的纹路。
他的思绪仿若化作一个小点,在那些纹路上步步前行。
走过一个弯儿,碰壁。绕回去,换个方向,一样得不到好处。
他心情渐躁。这时候,旁边的茶杯落入秦纵眼中。
他短暂怔忡,随即,凝滞的思绪像是迎来一股猛烈水流,豁然洞开!
秦纵蓦地抬头,问观澜:你愿帮我?!
对啊!他已经知道,观澜能够把他拉入方才那样与旁人完全隔开的环境,能让他在眨眼工夫内从城内来到城外!有这份本质,将他与父母从宫中带出,又有何难?
秦纵眼前发亮,目光灼灼。
在他视线之中,观澜还是那副懒散、略带一丝好笑的模样,说:我以为你已经知道。
秦纵命运再变!
最大的问题得到解决,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轻松简单。
秦纵心潮涌动,无数思绪在这一刻串联成线。
他有了清晰的思路,他足够了解同样重生的殷玄。只要如此一定可以!
封后旨意送到秦府的第三天,秦纵仍未出现。
金鳞伟始终拱卫在秦戎身侧,与他上朝下朝。
这副场面,按说要因人侧目。
但朝臣们早就被更大的冲击击倒。就算有人能在冲击之下爬起,摇摇晃晃重新振奋精神,秦戎也不是被首要留意的对象。
疯了!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当皇后?!
皇帝丧期结束之后,应该做的不是封妃选秀吗?!
别说是以上谏为主业的言官了,就是从前就是墙头草的朝臣也惊得无话可说。接连几日,都有人跪在宫门口、宣政殿外、一切能遇到皇帝的地方,随时准备冲上前去,大声喊出那句陛下三思。
但殷玄一律不以为意。
他一边和自己打赌,猜测秦纵什么时候回来。一边把今日所有朝臣的动静都记在心里,把他们分成:该杀,该赶走,勉强能用,很大用处。
期间,言官们还曾准备对秦戎开炮,骂他居心不良,媚上至此。皇帝犯这种糊涂,他非但不劝,还日日与金鳞卫同进同出,这不是明晃晃的奸佞吗?
结果一转眼,对上愁眉苦脸的秦戎。仔细一看,眼窝是青的,身上衣服在几日之间变得空空荡荡,脚步都有打飘。看向周边每一个人的神色,都带着欲言又止、有苦难说。
言官们:明白了。合着秦家也是受皇帝逼迫。
这样的状况,更在朝中激起千层浪。
言官们已经不再是跪在殷玄出现的各种地方,而是在朝上开口。
殷玄看着下面慷慨激昂的人,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
他自然不会被说动。不止如此,殷玄还恶意地想:哦,又是他。
上辈子,第一个出言说新帝奢靡的,同样是此人。当时殷玄将人拖出去施杖,后来便未听说他的消息,约莫是伤重而死。
而现在,想到在外多时、始终未有消息的秦纵,他脑海中忽而多了一个主意。
在言官话音落下之后,殷玄温和开口,道:这便是全部了?
言官一怔,没想到,新军竟是这种态度。
他心头浮起一丝希望。无论如何,殷玄登基的时间尚断。如今收手,往后听言纳谏,依然能成就君臣相合的美名。
然而下一刻,殷玄态度骤变。
来人,将他拖下去,杖责八十。若还能活,便于明日午时,闹市问斩!
话音落下,举朝皆惊。
有回过神的臣子跟着噗通下跪,劝:陛下,不可啊!
有何不可?殷玄嗤笑,朕是天子,秦纵是朕的皇后!此人方才所言,一来待朕不恭,而来待国后不敬。朕若留他,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倒是你们,他目光阴沉沉的,唇角却始终没有压下,竟为如此不忠不臣之人请罪,又当何罪!来人,将他们全部拖下!
朝野寂静。
秦戎蓦地抬头,怒意汹汹,看着天子。
殷玄目光落在他身上,还是那副神色,语气却和缓许多,说:国丈这副模样,怕是也被气到。来人,将国丈扶下,莫要让这些罪人的血污了国丈之眼。
有他这句话,秦戎身侧的金鳞卫上前。说是扶秦戎,实则是将人直接控制住。秦戎纵有一身武勇,也因今日憔悴,难以发挥。又同时面对数名金鳞卫,竟是被他们直直抬起,带到侧殿。
外间不断有惨叫传来,血腥气弥漫。
秦戎咬着牙,面颊颤动。
虽然他与夫人商量过,或许可以以旁人为刀剑。可这法子,在金鳞卫的监控之下,毕竟不曾使出。
即便如此,那些同僚,毕竟是因他家的事受苦。
光是把人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