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审案(二)
墙头无数支箭头闪着寒光瞄准自己,郑三刀隻觉得手心冒汗……禇爷给的银子是多,可也不至于买咱一条性命。此时就算他想救禇爷也没办法,还不如赶紧回去报信给阁老,到时阁老出面禇爷就有救了!
想到这里,郑三刀把武器扔在地上,高举双手喊道:“公爷,别动手!我等只是禇家护院,不敢与朝廷为敌!”
其他人都以郑三刀马首是瞻,见他丢了刀,也都纷纷把武器抛下。他们缓缓向后退去,直到箭矢射不到的范围才撒腿狂奔而去。
原来县衙各个出口都已安排人看守,武器是昨夜从巡检司连夜调集的。魏泽钊吩咐壮班班头四处巡视,他转回二堂给老爷回话。
当魏泽钊来到二堂时,只见禇荇已被捆得结结实实跪在地上。他衝蒲啸原微微颔首,蒲啸原明白其意。
喝令道:“三班衙役何在?把人犯押上正厅,击鼓开堂!”
“是!”当下侍立一旁的班头罗大宁带领皂吏威风凛凛整齐列队。
排棍敲得震山响亮,在众衙役的“威武”声中蒲啸原转屏风升堂入座。
堂上高悬着一块匾额,上书“公生明”三个气势雄壮的大字。匾额正下方就是知县的公座。座前一张公案,上挂着大红云缎桌围,鲜红的颜色格外刺目。案上山字式笔架,搁着一支红笔,一支墨笔,一方砚台,还有一个签筒,插着几十支漆成红色的竹签。
座边有几形高架,架上有一轴王命,一个印匣。两旁木架上竖立着“回避”、“肃静”的虎头牌面。皂吏两边排开,手中握着水火棍杀气腾腾。
蒲啸原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提人犯!”
“提人犯……”按规矩班头罗大宁转身衝着大门口再次大声重复。
不一时,被告禇荇就被押了上来。而另一边则有二十多人鱼贯而入,原来当日蒲啸原拘捕的那些告状之人并没有被关在牢中,而是把他们留于衙内详细审查,连续数日蒲啸原又派陈武浜暗中调查,直到有了十分把握才叫杨勘去约了禇荇。
被禇荇欺凌得家破人亡的原告们看到禇荇绑上大堂都恨的睚眦欲裂,恨不得衝上去一拳打死他。那些愤怒的目光让禇荇这个“赛太岁”也忍不住颤抖起来。无何如作恶多端的人,在这种气氛下心中也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恐惧。
看着堂下跪着乌鸦鸦一地人,蒲啸原对罗大宁道:“把县衙正门打开,放百姓门口听审!”
此言一出原告们都面露惊喜,他们知道县老爷是真打算为民做主,替百姓伸冤的。开门审案,就意味着公正无私不怕众人评议。
县衙大门缓缓打开,外面嘈杂的声音渐渐沉寂下来,只能看到重重人影向门前聚拢而来。也许门外的百姓早就听见击鼓升堂的声音,都在翘首观望,猜测新知县第一次升衙将要审理什么案子……
蒲啸原深深吸了口气,为了这一天的来临,他不知顶住了多大压力。有时他自己也在想,若为了这样一个恶棍而断送官位甚至威胁到自己和女儿的安危值得吗?他动摇过,可是当他看到百姓们的血泪控诉和殷切目光,他觉得若不把赛太岁铲除掉,就会有更多的人受害!就算居此官位他的良心也会不安。
这次审案他要的不是结果,而是把这颗毒瘤连根拔掉!至于方法,他自然会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就算禇阁老也没有借口治罪于他。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女儿的话他牢牢记住了!
蒲啸原紧紧握了握手,一拍惊堂,大声喝道:“被告禇荇,你在渔容县犯下累累恶行,至使三人丧命,五人伤残,抢掠民女、敲诈商户,无恶不作,三十二张状纸在此,人证、物证具全,还不从实招来!”
而到了这一刻,禇荇反倒镇静了。这些人不就是要他认罪吗?他偏偏不认帐,咬定不松口,拖延时间等表兄派人来搭救。
他那完美无缺的学士表兄是不会不救他的!因为他也有把柄在自己手里捏着呢……哼,蒲啸原,等我出去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禇荇苍白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冷哼一声道:“你诓骗我来,不就是为了诬蔑我吗?我什么都不会认的!”
蒲啸原早就料到他会抵赖,不理会他开始提审证人以让原告陈述口供。
原告逐一上前陈诉,轮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手里抱着漆黑的灵牌,她跪在地上艰难地向前挪动着步子,哭得哽噎难抬。当她终于一步一挨的挪到堂前,却突然轮起手中的灵牌朝被绑得跟粽子一样的禇荇打去。
一边打一边骂道:“狗贼,还我孙女的命来!我打死你这丧尽天良的东西!”
蒲啸原的手按在状纸上……他已知道这老妇是何人了。忙命左右差役拦住她,说道:“肖陈氏,不得扰乱公堂。你且陈诉冤枉,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老妇人抱着灵牌哭得凄惨:“大人,我们家被狗贼害得好苦!我只有这一个孙女,她爹娘死得早,我把她当眼珠般看待。谁知却被这狗贼看上,强逼着嫁给他做小。我孙女不答应,当着众人把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