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尚书看来,定是三皇子算计太子,行刺储君罪同谋反,闹出来便是将三皇子拖下马的最好机会。
属官苦笑不已,“尚书大人误会了,殿下真的是自个儿受的伤,与他人无关。”
吕尚书无话可说,气急败坏回了席。
长秋殿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屈屈手掌受了点伤,皇帝没放在心上,况且前不久皇帝从东厂得知东宫与吕尚书在暗中拉拢谢钦,为谢钦所拒,拉拢当朝首辅是何意,莫不是想早日取代他这个父皇?心中对太子越发不喜了。
皇帝不知,这是谢钦故意透露给东厂眼线的消息,目的在于离间皇帝与太子。
长秋殿内,男女分席,当中以一方珠帘做挡,皇后没来,宫宴便以太子之母戚贵妃为尊,沈瑶今日大放异彩,前来给她道喜的人不在少数,就连上方的两位贵妃也捧着她夸,讚她为大晋壮威,两位贵妃跟在皇帝身侧,可是亲眼瞧见沈瑶挫卓云势头后,蒙兀那股嚣张劲淡去不少,皇帝这回对沈瑶格外满意。
武力压製了对方,回头商贸谈判便有了筹码。
酒过三巡,那卓云郡主竟然不顾腿伤,上台表演了一段胡旋舞,大约是骑射输了脸面,想在这里找回场子,就连皇帝也不得不夸她几句多才多艺。
卓云郡主原还想在晚宴上拖着沈瑶比一番才艺,后来被兄长再三警告,叫她莫将谢钦得罪狠了,否则回头互市商贸被谢钦作梗,可就丢了大局,卓云郡主隻得作罢。
既然卓云郡主表演了才艺,中原姑娘没有退缩的道理,有人抚琴,有人献舞,个个搬出拿手好戏,精彩纷呈。
比起草原女子,中原姑娘胜在柔情似水,惹人怜惜。
蒙兀与女真使团瞧了,不得不感慨一句,“还是中原水土养人。”
皇帝喜不自胜笑。
宴席过半,蒙兀与女真的使团拉着三皇子与大晋官员上台载歌载舞,皇帝见气氛融洽也就准了,夜越深,宴席上杯盘狼藉,乱成一团,
女眷这边也没了先前的拘束,各家女眷凑在一处,三三两两或唠家常,或看表演。
宴席快接近尾声时,一白衣女子款款上了台,她上台后,殿内莫名一静。
沈瑶被灌了两口酒,这会儿有些熏熏然,她察觉殿内蓦地静了下来,推着身旁的谢文敏问,“怎么了?”
沈瑶原坐在上席,后来越来越多的夫人小姐给她敬酒,谢家人晓得她不胜酒力,将她搀到一边,由能喝的几位奶奶替她挡酒。
谢文敏也吃了几杯,隻觉南面宽台上的白衣女子惟妙惟肖,纤细的身影不停在她眼前拉扯割裂,略有几分熟悉,却又好像认不出来,她摇了摇头,“我不晓得,你问五嫂。”
崔氏能喝,被二夫人安排替沈瑶挡酒,恰恰坐在沈瑶左侧,沈瑶将脸转过来,还未开口,崔氏倒是饶有兴致给她介绍,
“她呀,是大嫂娘家的小姑奶奶,当年宁老太师的么女,她自幼便定亲给了荥阳郑氏家的二公子,只是宁姑娘大约不喜欢他,不仅婚后未同房,竟还主动给丈夫抬了几房姨娘,前不久二公子病故,她便回了宁家。”
沈瑶对旁人的事并不感兴趣,只是感觉大家对这位宁姑娘好像格外不同,仿佛她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原来如此。”沈瑶不再多问,而是捡着桌案上的镇江水晶小肉吃了几块。
崔氏忽然悠悠与沈瑶道,
“六婶婶,忘了告诉您,她与六叔是青梅竹马。”
崔氏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说完这句话后,她的心砰砰直跳,有些期待沈瑶的反应,又有些害怕,害怕沈瑶生气。
沈瑶果然嚼了几口肉停了下来,疑惑问,“所以,她不肯与丈夫同房,是因为你六叔?”
沈瑶一语道破天机,崔氏反而有些尴尬,不过沈瑶的反应令她有些奇怪,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
沈瑶一口将脍肉吞下去,拉着崔氏,“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很有兴趣的模样。
崔氏骑虎难下,她怕回头老太太怪她多嘴,只是沈瑶一催在催,她隻得硬着头皮道,
“六叔少时曾受教于宁太师门下,宁太师最中意的学生也是他,六叔时常出入宁府,一来二去,与宁英姑娘也就相识,宁英姑娘三岁执笔,五岁诵诗,老太师常说她若是男孩儿必定出人头地。”
“咱们六叔在男人堆里那是首屈一指,宁姑娘在闺秀中也称得上第一,当年陛下还说过玩笑话,要将二人撮合为一对,可惜宁英姑娘自小定了亲,此事引以为憾。”
“宁姑娘遵从长辈意愿嫁去了郑家,直到近日方归京。”
沈瑶问道,“具体是何日回的京城?”
崔氏琢磨了下道,“也就半个多月前吧。”
沈瑶“哦”了一声,心中的疑惑渐渐被捋清。
有没有可能,谢钦与宁英青梅竹马,本该是郎情妾意,偏生宁英自小定了亲,二人失之交臂,这就能解释谢钦为何这么多年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