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非彼一时。”
“对啊,那时您不在意,如今却巴巴恋着侯爷,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沈瑶其实明白自己的心思,她抬起手交织在脸颊前,将那张红彤彤的脸挡了个严严实实,
“喜欢又怎样?我就不配喜欢他吗?今日喜欢他跟他过,明日不喜欢了我再离开嘛。”
碧云笑,沈瑶嘴里说的轻轻松松,实则就是担心与谢钦的感情不长久,不敢轻易全身心付出。
碧云托腮靠近她道,
“您想法子让侯爷死心塌地对您嘛。”
沈瑶闻言眼底眯出一线狐疑的光,扭了扭腰肢坐起来些,笑吟吟捏着碧云的鼻头,
“小丫头,脑子里这么多弯弯绕绕,是不是春心萌动了?要不要我找个人把你嫁出去?”
碧云一愣,双唇一瘪,“姑娘你别欺负我。”捂着热脸跑开了。
沈瑶在罗汉床上笑得花枝乱颤。
不一会老太太遣人唤她过去,问宁家有没有人欺负她,怠慢她。
沈瑶倒没瞒着,如实告诉了老太太宁英的所作所为,老太太气得拍桌子。
“原先我还当她是个蕙质兰心,人品贵重的好姑娘,不成想如此不知检点,心思龌龊至极。”
“瑶儿放心,她碍不着你,你别放在心上,她再做什么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沈瑶倒是没太在意,谢钦看样子对宁英是一点心思也没有,老太太这边态度如此明朗,那宁英还能翻出什么火花来。
事实上,老太太与宁家老太君交情极好,今日宁家老太太大寿她本该赴宴,就是因宁英这檔子事弄得她不高兴,故而托病不出。
在她看来,宁英心思不正,也有宁老太太教导不周的缘故。
谢钦忙完书房的事,回想沈瑶的话,很快弄明白缘故,小姑娘定是在宁家受了气,拿宁英来试探他,别看沈瑶表面大大咧咧,心里实则脆弱的很,藏在俏皮妩媚下的怯懦,掩在没心没肺下的自卑,才是无数个暗夜里最真实的肆肆。
他与沈瑶感情本就坎坷,若是再被宁英给搅黄,他可真是要杀人了。
谢钦忍了忍额尖的青气,招来平陵,
“宁氏回京后,郑家那边是什么态度?”
平陵伺候谢钦多年,凡事留个心眼,预备着他问,
“自然是不高兴的,郑二爷过世也与宁姑娘有关,他喜欢宁姑娘,宁姑娘却从不肯与他同房,也是久郁伤身之故,郑家对她极是不满,不过碍着宁家势大,郑家在朝中还需宁家看顾,故而不敢声张。”
“宁姑娘回府前,郑家原是要求她守丧一年,便可给她归家书,准她回京,不知宁姑娘使了什么手段,得到了归家书,提前回来了。”
平陵深知宁英提前回京是因得知谢钦成了亲,只是这话当着谢钦的面不敢说,便道,
“郑家那边大约是以为您与宁家交情匪浅,敢怒而不敢言”
谢钦捏着眉心眼底含着戾气,“派人去一趟郑家”
后面的话无需谢钦多交待,平陵已知道怎么做。
谢钦忙完回了故吟堂来看望沈瑶,结果沈瑶不在,黎嬷嬷告诉他,今日庄子送了野货来,沈瑶帮着二夫人在议事厅清点帐目,怕是要在那边用便餐。
恰恰外院来人,说是皇帝召他入宫,谢钦顾不上用膳匆匆出了门。
沈瑶忙到傍晚,捏着酸胀的腰回故吟堂。
今日她被谢钦压在马车上做那事,膝盖都跪疼了,腰也被他勒出痕迹来,后来清点野货,那野鸡格外厉害从笼子蹿了出来,府上小厮竟然还没抓着,最后是她出手帮了忙,一阵鸡飞狗跳,自然累得够呛。
回到故吟堂坐定不到一刻,一个仆妇从外头急急奔来,立在门口隔着珠帘朝她施礼,
“夫人,沈家来了人,说是沈家少爷出了事,想请您回一趟沈府。”
沈瑶听了这话,唇角鄙夷地差点没撂去耳后,沈家出了事便来寻她,还真是做梦。
沈瑶慢悠悠喝着茶没搭理,婆子摸不准沈瑶心思,立在门口进退不得,求助地看向黎嬷嬷。
黎嬷嬷倒是明白沈瑶的性子,不去归不去,心底大约还是想知道是什么缘故,便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
仆妇道,“沈少爷失手打死了廖家二公子,那廖家二公子可是长房嫡子,廖家是皇后娘娘的姻亲之家,将此事闹去了坤宁宫,沈公子人被京兆府给押走了,如今沈家的二公子沈孚少爷正在门口,想见咱们夫人一面。”
沈瑶惊得手中茶盏滑落。
沈展打死了勋贵?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恍惚记得去宁家赴宴时,沈展还告诉她,今日寿宴结束要偷偷去猎兔子,怎么又牵扯到了廖家公子?
明绿的廊庑被绚烂的彩霞渡上一层金黄, 西边天霞光万丈,锦云翻腾,沈瑶将沈孚请进来, 在故吟堂前面的花厅待客, 热乎乎的茶水冒着烟气, 整整五六盘瓜果,沈瑶笑吟吟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