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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贰·鹅颈(3 / 3)

带你回东海国。自我袭爵后,日夜秣马厉兵,只待……”

元载没再说下去,萧婵一只手指抵在他唇上。

“收声。”

她抿唇,侧过脸听马车外的动静,随即用嗔怪的眼神看他:“这是长安,胡闹。”

他笑了,颊边酒窝和他梨涡是一对。抬手把她手指握住,声音更低。

“我不会有事,阿婵。我保证,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嫁人”

萧婵又拍了他脑袋一下,像个恨铁不成钢的长姐。

“三年了,还是这么鲁直。在东海国是怎么活下来的?你那些亲眷们,不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元载眼睛亮了。

“殿下打听过我的事?”

她后悔得恨不得把舌头吞了,立即将手收回去:“东海的事,前朝向来关心。”

说完了这句,她听得身边迟迟没有动静,疑心他是被她的冰冷态度伤到,就转头去查看,黑暗中恰撞在他胸口,听得元载低笑了一声。

“阿婵。你也和三年前一样,总对不该留情的人留情。”

她听得见元载的心跳。<心跳。

当年十八岁的落魄王侯,如今身量也长开了,并肩坐着,肩胛骨竟抵能在她额头上,想必在东海国,也未必无人对他投以青眼。

更何况当年元家祖上做皇帝时,史册里难得称赞过“天颜如玉”。

她手指攥着他衣领,轻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他这次握住她的手,没隔着衣料。手指贴在一起,龙血玉扳指冰凉,硌在她手心。

“三年前,我第三回丧夫的时候,曾想过,或许陛下不会再让我去和亲,我也能在长安待着,做个混吃等死的荒唐人。故而当年在公主府门前捡到你时,曾想过要求萧寂,让你做我的入赘驸马。我也确实求过他,说了很多好听的话。”

元载不说话,静静听着。

“那时是我蠢。”

她笑容在马车幽微的光里,转瞬即逝。

“以为皇权之下、男女之间,当真有‘情面’这种存在。他求过却没能得到的东西,就算毁了,也不会给别人。”

元载瞳仁闪动了一下。她继续说下去,声音很轻,微不可识。

“镇国公年纪尚浅,方才觉得这一时半刻便是一生一世。殊不知人生长得很,神仙眷侣亦生嫌隙、托命之交亦会反目成仇。不如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免得到时再断情时,伤了当年的因缘,岂不可惜。”

“若我要强求呢。”

他又逼近了她,这距离之下,她听得到他呼吸。

“五郎。”

她闭上了眼。

“是何时开始……将我当做女人看的?”

元载不说话了。

萧婵如所预料的那般在唇上尝到了他的气息。他不敢深吻,只是浅尝辄止,呼吸频率却紊乱起来,带着手也不知放在何处,只是松松揽着她后背。

她在黑暗里唇角扬起,将手伸到背后找到他的手,教导他如何放在腰间,又缓缓地用舌尖找他的舌。他学得很快,衣料上有东海国水沉香的气息,比之宫里的更清淡,却在热血催动之下蔓生出辛辣灼热的味道。

他几乎是疯了般地压着她吻,直到在她脖颈间嗅到与白日里不一样的香。

佛坛供桌边、春日的槿花。红袍刺眼、在他面前晃。

那人行礼时一丝不苟,可骨子里——

却乖张狂妄。

他忽地停了手,剧烈喘气。

萧婵眼睛在幽暗的光里,比黑夜更黑。

“你看,五郎。”她摸着他的脸,声音也柔得像春日蔓生的柳条。

“所谓男女,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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