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一边环视四周,一边无意识地抠着左手臂,用指甲,隔着袖子,一下一下地狠狠地抠,本来快愈合的伤口硬是让他抠烂了,血漫出来,染红了袖子。
御子先发现的,捂着嘴小声倒抽冷气,跟着是廖辛,一把抓住月眠的手拉开,那边那两口子添乱,尖声道,看吧!我就说他脑子有病!
月眠喘得很厉害,用一种死寂的目光盯着那两人,瞳孔幽暗无光。
“他就是个神经病!”
廖辛吼道:“你们给我闭嘴——月眠!”
月眠身子一软,抓着廖辛的手臂晕倒在他怀里。
月眠一睁开眼就看到三张快贴上来的脸,他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瑟缩。
“你吓死我了。”御子松了口长长的气。
秦铭也是满脸担心,隔着被子拍拍月眠:“醒了就好,没事了。”
廖辛虽一声不吭,但是见月眠醒来,脸上神情明显放松了不少。
自己什么时候被这么多人同时关心过?月眠有些不自在,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在御子他们之间看来看去。
秦铭抿着嘴笑:“不认识我们了?”
月眠忙收回目光,嗫嚅:“没……谢、谢谢。”
“别客气。”御子笑眯眯的,跟站在窗边那年轻男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倒了杯水递给月眠。
廖辛坐到旁边空床上,掏出烟盒想点根烟抽,随即想起是在医院,把烟盒放到手边,“那俩癫公癫婆回去了,警察也警告他们别再去骚扰你,你放心,他们这段时间应该不敢再找你了,等下我跟你回去找物业一趟,让他们每天派个人过去看看你。”
廖辛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月眠脑袋还是懵的,脑电波接不上,只会傻乎乎盯着廖辛看。
“说话!”
“你凶什么!”
御子瞪了廖辛一眼。
秦铭打圆场道:“反正就是,有我们在,你别害怕,也别再动手上伤口了,记住了吗?”
被这三个人关心、照顾,月眠心头发热,连带眼眶都热热的,他吸了吸鼻子,乖乖点一下头:“记住了。”
真是可爱又讨人喜欢的乖模样,从头发丝到手指尖,哪儿哪儿都是软趴趴的。三个人看着,各有各的念头。
御子脸上绽开笑,絮絮叨叨地告诉月眠他家今天买了很新鲜的牛肉,等下回去上他家里吃牛丸火锅。一句接一句不停,小麻雀似的吵。月眠被他哄得心情放松下来,细声细气地答话。
秦铭也是嘴角挂着笑容,时不时插上一两句。
至于廖辛,谁知道他怎么了,那边月眠他们聊得火热,他却冷着一张脸看手机,好像彼此不认识似的,他就是个路过的,偶尔扫一眼月眠,在那张神态腼腆的小脸蛋上停留几秒,眼神晦暗不明。
倏忽廖辛扔开手机,收回目光发出一个短促的气音,面上漫起一些不耐烦,其他人没发现,倒是那个始终沉默不语的年轻男人注意到了,他看向廖辛,两人视线撞上,电光火石的一秒,却诡异地接上脑电波。
“爸,我们该走了。”那年轻男人沉声道。
月眠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看看御子,再看看那人,诶?不是?他刚才叫他什么?
秦铭和廖辛也惊诧不已。
御子嘿嘿笑一声:“忘介绍了,这是我家小孩,祝找找,是不是看起来不像?”
月眠像个小弱智一样,半张着嘴,在御子和祝找找之间看来看去,摇摇头:“不像。”
“我和我丈夫是奉子成婚,我十六岁就生了找找。”
秦铭问道:“那你今年多大?”
御子抬手比了两个数字:“三十四!”
廖辛:“我嘞个大草……”
祝找找瞪了廖辛一眼。廖辛反倒直白地打量他,心里算,所以这家伙今年才十八?这么高,壮得像头牛,十八?秦铭更干脆,出声感叹,现在的小孩营养真好。
而月眠,信息量太大,他的脑子要爆炸,一时想邻居真是开放,十六岁就生小孩了,自己十六岁的时候还在因为写不完作业愁得撕卫生纸,一时又想,原来邻居也是双性呢,还是能生小孩那种双性,真了不起,也偷偷想,御子越看越漂亮,有一种……唔……怎么说?成熟大人的性感?哪里像自己,瘦得干巴巴的,没胸没屁股,而且邻居的性格也很好,和谁都能处得来,真羡慕啊……
月眠就是个白纸一样的人,不懂掩藏心思,心里想的都表现到脸上,其他几人纷纷看出来,御子没说什么,拉着祝找找跟月眠告了别便离开病房。秦铭滑了下眼珠子,看看薄被下月眠的下半身,再想想昨晚,心里头的鬼胎一动一动动。廖辛没好气瞥了月眠一眼,嗤一声,烦闷地想,这个小弱智,多大人了,连心思都藏不住,怕是被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唯独月眠还在惦记邻居的好身材,小声感叹:“御子身材真好,怎么长得呀……吃的什么能长得那么好……”
秦铭和廖辛一脸无语。
“身上也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