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费兆兴追悔莫及的神色,费慎眼球悄然爬上了红血丝,极力平静问:“您是因为愧疚,所以才在自己的寿宴上,为我和其他人牵线的吗?”“不,不是的。”费兆兴揩去眼角的泪,忍痛长叹一声,说道:“我是想着,能在卸任之前再帮你一把,这样以后不管是谁当选首领,你都不至于过得太难受,这是二叔唯一能帮你做的事了。”“我现在也过得很好。”费慎话里有话道。费兆兴微愣,不由自主想起对方之前带过来的,那些冒充城警实力卓群的佣兵们。他并未挑破,也没有过多追问,只是目露欣慰道:“你能让自己过得好,是安全的,二叔也就放心了。”费慎却缓缓摇头,不赞同道:“二叔,您还没到真正放心的时候,您能帮我的,也不只有那一件事。”费兆兴略感不解,欲开口询问,而见对方抓起了自己的手,在手背上写下了一个“穆”字。费慎眼底有着外人不可揣度的心绪,神情高深莫测,徐声将话语道出。“豺狼未除,大局没定,这出戏依然需要您来登台。二叔,您还不能退位。”作者有话说:昨天犯蠢了,一不小心把66章放到 唇酒费慎与费兆兴在当天便离开了祖宅。叔侄二人一起吃了顿和和气气的饭,随后好像无事发生般,分头去干自己的事了。费慎一共吩咐蛇牙带了十支佣兵小队来热都支援,在副首领追悼会那日,分成了abc三队行动。蛇牙带领a队跟着费慎救人,赵林木带领的b队则由中央政府转移去了祖宅,而殡仪馆附近,潜伏的是钱曼文带领的c队。费慎从祖宅出来后,钱曼文就将当时殡仪馆内外发生的情况,事无巨细报告给了他。冒充费兆兴的男人进去后没多久,殡仪馆后门外的一条小巷道里,就多了几辆灰扑扑的面包车。车上下来几个蓬头垢面的混混,中间抓着一个黑布蒙住头脸的男人,看身材与费兆兴有点相类似。他们从后门偷溜进去,没几分钟又出来,唯独那个蒙住头脸的男人不见了。面包车迅速离开现场,不消片刻再来了一辆商务车,是安同坤带人现身了。正在这时,殡仪馆里突然冒起了黑烟,有人大喊“失火”,场面陡地混乱起来。
安同坤等人非但不离开,反而拎着一桶桶易燃油,跑去着火位置假装救火,意图制造更多的人员伤亡。钱曼文前脚准备帮忙救火抓人,消防车后脚就立马赶到了,一同赶来的还有带领大批队员出动的城警总队。城警们雷厉风行,一边疏散吊唁的宾客,让他们远离火势大的地方,一边封锁殡仪馆周围,将那些趁着乱准备逃走的纵火犯们,一举逮个正着。其中自然包括了安同坤,以及放火的主要凶手假费兆兴。一干人全部被带去了刑事科审问,最先招供的就是“费兆兴”,刚被拷进审讯室坐下,便悉数和盘托出了。他只是个做生意的,买卖的是易容术,所求也不过是钱财而已。男人诚实地告诉警察们,是有人花高价钱,让他模仿了几个月费首领的一言一行,殡仪馆的火也是别人指使他放的。一起被扣押进来的安同坤,倒是嘴硬了几天。刚开始气焰格外嚣张,叫嚣着要让律师来,要把暴力执法的城警们全都告个遍。但后面终究顶不住专业审讯的压力,没几天就认栽打脸了。他将犯下的罪行一一交代清楚,承认纵火案是自己出的主意,并且还参与了前段时间的行政街枪袭案。人证物证口供俱在,这下就是大罗神仙出面也救不了他。只不过比起安家人的下场,费慎更关心的,还是那个在殡仪馆起火前,被一群不知道哪来的混混们抓进去的男人。那个男人由于太靠近着火的房间,最终死在了火场里,成为了纵火案唯一的死者。只是尸检报告还没拿到,所以具体的死亡原因未可知。而安同坤的口供里,从头到尾也没有提起过这个人。一个在这种关键节点冒出来的男人,其背后原因十分值得耐人寻味。费慎的表情若有所思,思绪一点点发散,逐渐从纵火案上面,转移到了费于成身上。在祖宅对峙时,对方那么快放弃费惕,并非是因为忌惮费兆兴或守在外面的政府军,他能行动自如地进来,也就能不受限制地出去。况且若真打起来,哪怕加上毒刺的人,他们这边也捞不到多少好处,顶多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对方弃掉费惕的真正原因,归根结底,也是因为安娴的那番话,触及到了费于成的底线。他以为安家挟恩图报,并且拿着这个所谓的把柄四处散播,连安娴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么肯定还有其他人知道。而费惕又与安家关系紧密,自然是一丘之貉。费于成那种猜忌心和控制欲都极强的人,是绝对容忍不了,身边的走狗对自己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