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方饶这边上了这辆甲a打头的车子，实际上心里也略有忐忑，别车实际上不是主要原因，只是两人那车子挂着军牌，最后想了一下，只能搬出自家老头的名号，即使日后回家被老头抽几十次的皮带倒也认了。

不过车内的首长提出要见自己这倒是在方饶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搬出老头的名号后这事儿也就算是糊弄过去了，可结果没想到那位首长似乎是对自己感兴趣？

不过他爸方程当初在军部那件事的确是轰动整个上层，毕竟事后发生的全军军纪大整治行动就是从老头被栽赃到离开军部的时候发生的。

方饶进入车内，一身白色的衬衣立即映入眼帘，随即是一双拿着文件的细长手指。

那位有着清冷眼眸的首长轻微颔首，嘴角带些许清浅笑意，跟其他首长不一样，他身上没有上位者的老成，虽沉稳坚毅却多了几分潇洒，再加上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大背头，反而是一头打理得清爽干练短发，手腕上带着略显年头的以某城市命名的老品牌手表。

至今上面一共十一位大佬，以方饶对政治的敏感度不可能不认识，至少体制内的大佬，他多少是见过的，眼前这位即便没有真的接触过，但近些日子在电视上可没少露脸，且外头都在吹一种风声，据说这位在国庆后就要成为名副其实的国内一把手。

私下他跟老头也稍微聊起最近的局势动荡，当时老头喝了一口茶，才沉吟道。“那个人要是想的话，五年前就能以四十五岁之前登顶的记录创造咱们国内历史了，可惜他野心不至此，否则一号也不会继续待在这个位置这么久，无非还是希望他能够上位罢了。”

当时方饶权当是体质圈内谈资云云，不过听过便罢了，反正这辈子他估计也没那机会见到这类大佬。

“进来坐。” 顾念笙笑着说道。

方饶犹豫了片刻，仍然是一脚跨入这辆明显改装过，后排位置比起普通越野型suv空间更大的车里。

不过两人依旧保持了一个人的位置，方饶尽可能让自己保持低姿态但却又不显得过分的谦卑。

方饶心里吁了一口气，稍微敛神，便主动开口：“首长，是我没集中注意力，不小心别的后面的车才撞上的。”

顾念笙手里的内参报纸翻了个面，嘴里溢出一声不短不长的“嗯”，倒也没说什么严重的话，甚至眼神依旧落在前边的报纸上。

就在方饶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开口的时候，顾念笙便提到他父亲的事情。

“我爸换了个单位倒是挺好的，没以前忙了，但是整个人也放松下来，是他自己不愿意再回总后的，说现在时间难得多了，能陪陪我妈。”方饶一边说一边感慨，原本他实际上也挺不服气的，但后来看见父母琴瑟和鸣，心里那股子怨气也逐渐平复了。

“那你呢，你自己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当初就这么离开部队，没想过要回来吗？”

方饶愣了一下，似没想到首长也知道自己的事情，但很快脸上涌出些许笑意，便摇头，“没想过，我这个人性子野惯了，再说这几年在外边走南闯北，已经习惯了放荡不羁的日子，再回去估计还真不习惯部队的条条框框约束。”

顾念笙倒是挺欣赏方饶这种坦诚的性子，因为以往大院里的年轻人看见他不是战战兢兢一副如履薄冰的样子，便是想着法子展现自己天子傲人的一面，亦或者也曾过原本风姿卓越的天子骄子后来因为一些挫折郁郁不振，最后只能在体制内原地踏步亦或者黯然离开蹉跎度日。

能够做到他这种洒脱的性子不少，这点倒是跟不苟言笑总是满腹心事的方程两种性子。

“这次是跟朋友来旅游的？”顾念笙淡声问道。

“是的，跟我女朋友。”方饶几乎没犹豫就回答了。

顾念笙略挑眉，他可是记得前段时间碰见军部统战部副部长老成，还子在念叨最近方程正想着法子让人给自己儿子鼓捣相亲对象，似乎儿子快而立之年却依旧在外边乱耍让他气不打从一处来。

好像也就是三天前的事情吧，到正主面前就有女朋友了？

不过现在的孩子什么“男朋友”“女朋友”都能挂在嘴边，也不知道是真假。

“这样啊，那可惜了。”顾念笙突然笑着说道。

“什么可惜？”方饶蹙了蹙眉，下意识的问。

顾念笙手里的文件放置在侧边，脸上露出些许坦然笑意，但说的话却叫方饶暗吃一惊。

“原本是想给你介绍我女儿的，看来你们是没缘分了。”

方饶呆滞足足十来秒，半晌才蹙着眉说：“首长，这不行，我高攀不起。”

顾念笙哂笑，不过仍然颔首笑了笑，“这话也没错。”

方饶脸上的笑意差点儿绷不住，有人这么夸自己女儿的吗？而且他怎么不知道他有个女儿呢？

大概是见他太久没回来，此时忽然听到外边有声音，“不好意思同志，这边你不能靠近。”

“请回到你的车上，否则我们将采取一定的措施。”

方饶一听这话，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里，又瞥了对面的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