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所去的方向是有乔小乔在的地方，逆着光，小乔身上依旧是那套作训服，分明只是隔着两天没见，但却感觉小乔整个精神状态似乎比起前几日要颓丧许多。

小乔那张漂亮却英气的脸上在看见她冲过来的那一刻顿时变得明朗许多，身上的戾气与狂暴瞬间偃旗息鼓，嘴角的弧度拉至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是人生中，顾笙第一次主动且坚定地朝着他而来，而不是需要他紧追不舍地一次次试探与靠近。

小乔站在原地没有动，欣长的身姿直挺挺地， 极短的发丝在阳光下染上一层浅褐色。

顾笙上去之后并没有抱着，两人隔着大概三十公分，顾笙眼底一晃而过的诧异并未逃离小乔的眼睛。

“昨晚上没睡着？”

顾笙的手抚上小乔白皙的下颚，上面是略有些扎手的刚冒出的青碴，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一瞬间仿佛已经长大，身上沉淀成熟与坚定的气质。

“嗯，有点睡不着。”

小乔顺手覆上那只柔软的小手，顺便还将之更拉上去了一些，低垂着脑袋下意识亲昵地蹭了过去。

见她一时半会儿也蹦不出什么要说的，小乔只是抬起头瞥了一眼住院部，虽然并不能看见什么，但是他知道，被打断腿的某个人以及宋徵此时都在这家医院。

小乔当然明白，这里面的人与她的关系，这边的，还有京都那几个。

但小乔想的通透，毕竟从她小时候能够恬不知耻的念出要做海王的小作文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这个人的性子，比起认真的去爱一个人，宁愿别人主动来爱她，是个在感情世界里无比自私的人。

小乔心里自嘲自己用了快二十年才得到她，别人或许只需要一两天，就对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吸引力。

顾笙瞥见小乔垂下来的另一只手正在微微拢拳，于是便抬起头，此时小乔刚好垂眸，顾笙突然呼吸一紧。

“小乔？”

“嗯？”小乔笑着，脸上又恢复以往那种几分漫不经心的痞气，但实际上他的眼神向来专注与温柔。

顾笙眼神落在他并未携带肩章的肩膀上，眉眼顷刻蓄上笑意，“小乔，你还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的一部电影吗，你说你最喜欢看起来威风凛凛的镇关大将军，所以你从小对军营一直很向往。”

小乔眼底出现些许莞尔的笑意，但还是想听她说些什么。

“所以说，你不想当将军吗？”这是顾笙第一次与小乔讨论他未来的路。

小乔把她的手从脸上拉下来，但却没有放开自己的手，俊秀的眉头轻挑，“你想让我当将军？”

顾笙笑着点头，“是有点兴趣的，想看你肩膀上什么时候能够多出麦穗跟金星。”

小乔呼吸微紧，但面上依旧轻松的笑着说：“当将军了，以后就不能经常陪你了。”

“那我在家里等你？”顾笙顺着那话，也笑着说。

小乔喉咙一阵哽咽，有点故作坚强的意思，“跟我开玩笑？”

顾笙 抬起头，她羽睫微眨，根根分明，眼睛清透无比，语气更是开朗，“你看我像跟你开玩笑吗？”

乔小乔深呼吸一口气，仰着头，优越的颈项上漂亮的喉结微微滚动。

她能感觉到小乔此时浑身竟然在微微颤抖。

半晌后，他才低下头笑着说：“将级？行啊，十五年内，不，十年内，我他妈的给你搞一个玩玩！”说完又想到什么似的，又故意低声道：“比宋徵那个老男人绝对要更年轻的时候坐到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