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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痛(1 / 2)

包程翰来电话时赵延龄药效刚开始发作。她头脑昏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圆圆,我在回城路上,还有半小时就到家了。”

“来医院。”听不进多余的话,她咬牙报了地址将手机扔到床边。冷汗一层一层沁上来,托着人在风浪里打旋。

今天是住院----------

她醒来时下半身黏糊糊。像是淌过雨季的热带雨林,终于陷入沼泽。

不敢动弹,恐怕下一秒沉没。于是望向天花板,细数上面纹路。

“延龄?”包程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感觉好点了吗?”

她缓缓扭过脖子30度,望向身边人。

“没那么痛了。”

“要去卫生间吗?”包程翰将她额前碎发捋顺。

“我起不来。”她静静由他拨弄头发。

“我抱你去。”

她有些勉强。

“让小安陪你?”包程翰看出她的犹豫。

延龄摇摇头,抬手伸向他。程翰顺势接住将她从床上捞起。

她搂着程翰的脖子靠在他怀里。这样无力的感受过去不曾t会。

卫生间内透气窗只留了一道小缝,空气有些凝滞。她坐在马桶上,血的味道涌进鼻子。

斜cha在水龙头上的拖把滴答滴答,时间仿佛走不到尽头。延龄撑住头,抵着胃里翻涌听这声音。

笨重的热流姗姗而至,于待发之际被捕获。延龄将小盆拿到眼前,竟想起来“血r0u之间”。

她撑开预先备好的标本袋,将小盆内容倒进去仔细封好。随后换上程涵递来的g净衣物。原先身上那条藏蓝裙子巴掌大的深se印迹触目惊心。

将东西交给护士的一瞬间,赵延龄脑子里有根弦突然断了。身t的边界变得模糊,连自己也陌生起来。

19水se

隔天早晨延龄接到钟文韵电话,想来看望她。

“不要紧的,我明天就出院了。”延龄原想拒绝,但记起她毕业论文即将定稿。

“过来不许买东西。”她末尾叮嘱。

钟文韵来时刚过1点,太yan当晒。住院部一楼人头攒动,她从电梯里挤出来费了点工夫。

“小文来啦。”延龄挥手招呼文韵到身边。她半卧床上,手背输ye胶带扎眼。

文韵上前问好,包程翰拉了把椅子给她。他原本在床边剥荔枝,一面同延龄说着话。一粒粒果r0u硕大饱满,叠放在保鲜盒里晶莹漂亮。她忽然觉得自己的闯入有些冒失。

赵延龄说话声音很轻,像风里被吹过。她两颊发白,嘴角笑容惨淡,文韵不舍得深问。

“你上周给我的稿子改得不错,这次弄完可以定稿了。”寒暄几句赵拉着她进入正题。

“稿子放在哪儿?”程翰问。

“下面柜子里。”延龄躺着不便,让他将论文找出来。

装订好的论文上大片红笔批注。文韵捧着文章靠在延龄身旁听她慢慢讲解。病房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像块褐灰抹布,陈旧cha0sh。但老师身上亚麻衬衫暖暖的,是yan光穿透树木的安心。

“你们聊,我就在外面走廊。”包程翰朝文韵示意,又俯身跟赵延龄交代几句后离开。他低头说话的样子被看在眼里,很温柔。

取一颗荔枝放入嘴中,汁水绽开,沁甜可口。师生俩吃着荔枝讨论文章,文韵差些以为自己是来做客的。

下午3时她走后没多久外面天se暗了下来。

不多时就听见水声啪嗒拍打玻璃,由几滴到连串最后成片。

“是不是下雨了?”延龄放下书问程翰。

他起身去窗边。雨越下越大,雾一般的水汽腾起很快模糊了视野。

“小文好像没带伞。你去看看。”钟文韵来时只背了一个帆布小包。

“我送她回去。”程翰回到病床前。

延龄点点头。

他从保温瓶里倒一杯热水放到床边她抬手能够到的地方。

“有事马上打给我。”临走捏了捏她掌心。

延龄目送他背影。

五月的雨说来就来,瓢泼般砸在地上丝毫不留情面。住院部一楼门厅聚起一层人雨幕前观望,底下成串的泥水脚印像给地板泼了墨,又sh又滑。

钟文韵闷在人堆里守着雨停。她出门没走几步就赶上雨来,只好埋头折返。身上淋了些雨,牛仔k黏在膝盖上甩不开。还好包里论文没打sh。

眼见又有人一鼓作气冲出去,瞬间被大雨灌透。

“小钟!”

恍惚有人叫自己,钟文韵回过头。

隔着五六人包程翰冲她挥手。可雨声哗哗像屏障,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我送你。”他走到她跟前,用b平常更大的声量,不容文韵犹豫。

车停在大门对面。程翰让文韵等他将车开过来,随即撑伞闯入雨中。

外面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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