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稍后我就去前厅。你先去招待着,切莫怠慢了。苏云随意的将手中的拜帖收入怀中,站了起来淡淡吩咐到。文书领了命转身迅速的离开了,柳无心透过疏疏密密的竹林,看到锦书仍守在书房的门口,书房的门此时已经打开了来,几个婢子和一些粗使的婆子抬着木桶和热水,正在往书房里搬。我也累了,琴书,随我回房。白千帆原本略带调侃的声音,此刻不知为何夹杂了一些怒火,声音低沉的犹如从地底传来一般,让人心中没来由的一凉。柳无心虽然很想跟着苏云去前厅看看那所谓的贵人到底是谁,但是也懂得不可打草惊蛇的道理,便也忍下心中的不耐,跟在白千帆的身后离开了凉亭。心中还不停的说服着自己,那苏云虽与白千帆状似交好,但是始终是正体不明,不如从白千帆这里旁敲侧击,看看能不能寻到些有价值的线索。不过这样的念头,在两个时辰之后,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她的心中。琴书,本公子现在非常无趣,你弹琴给本公子听吧。白千帆状似无意的拨弄了一下落在面颊处的发丝,慵懒的说道。回公子,琴书不曾学过弹琴。柳无心觉得,自己自从离开仙医谷,那脾气是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了,就像是现在,她是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忍住没有送给白千帆一对白眼。不会弹琴?真是辱没了琴书这个妙名。暴殄天物,实在是暴殄天物!白千帆痛心疾首的说着,好像是看到了天地间最不公平的事情一般,令柳无心实在是恨得牙痒痒,巴不得将他拍到墙上抠也抠不下来。琴书不过是一介小乞儿,若非承蒙公子厚爱,如今怕是仍旧在街角等人残羹剩饭,抚琴这等高雅的事儿,断然是不会的。深呼吸,再深呼吸,柳无心努力让自己现在心情平静,免得自己一时冲动,赔了小命就真的得不偿失了。毕竟,白千帆这个仙医谷的谷主,可不是空有一身悬壶济世的医术,那使毒的本领,也是一等一的好。那萧呢?你可会吹箫?白千帆声音状似随意,却用的是肯定句,听得柳无心心惊不已,暗付难道自己已经被他识破不成?柳无心身子一僵,好在白千帆一直是闭着眼睛的,看不到她现在脸上那变幻莫测的神色。公子真是爱说笑,琴书连琴都不会了,哪还会吹箫。不知是不是因为屋内的炭火烧的过于旺盛,柳无心此刻已经汗流浃背。了衣衫。白千帆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依旧斜躺在卧榻上,半响,说了句:有些热了,拿把扇子来打打风吧。暗自松了口气,心里还是不停的打着鼓。柳无心忽然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只要白千帆还在这里,自己被暴露身份的可能就依然存在。柳无心边打着扇子,边在思考自己要如何离开这里,一时间想得入神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锦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白谷主,我家公子请您去馥香苑为梅小姐查看身子。
白千帆闻言,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几不可见。只见他换了个姿势,依旧是慵懒的斜靠在贵妃榻上,轻轻品着香茗,就好似没有听到门外锦书的话语一般。梅小姐?莫非是平安侯的嫡长女梅寒雪?柳无心忽而想到了之前在书房外听到的那阵阵的娇吟,莫非那名女子就是梅寒雪?说起梅寒雪,这天下怕是鲜有未闻其名者。平安侯戎马一生,老来得子,就生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儿,自小捧在手心里千般宠万般爱,网罗了天下最好的绣娘为她缝制新衣,求来了天下最知名的夫子教她学问,寻来了天下最好的琴供她玩乐,真真是放在了心尖儿上的疼。而这梅寒雪,也没有辜负平安侯的一番心意。生的是闭月羞花的貌,唱的是最婉转的歌,跳的是最动人的舞,奏的是最空灵的乐。传闻她八岁咏诵的诗篇令夫子啧啧称奇奉为千古绝响,十岁时朝堂论政,洋洋洒洒一篇兴国赋获得浩帝的大加赞赏,当场封了个二品的才女。如今梅寒雪已是二八年华,正是少女最美丽动人的年纪。上门求亲者不乏王宫贵胄,几乎要将门槛踏破。可惜这平安侯爱女入骨,硬是没有松口。天下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在猜测着这样一名才华横溢,风华绝代的女子,日后究竟会嫁一个什么样的夫君。梅寒雪的美好,就像一个奇迹,柳无心怎么也无法将这个传闻中只应天上有的女子和书房内那个娇吟阵阵的女子联系到一起。白谷主,我家公子请您去馥香苑。许是因为房内许久没有声响,门外的锦书略微提高了点声音,又说了一遍。云兄不是应该在前厅陪着贵人么,怎么着突然关心起了馥香苑?白千帆仍旧是那副淡淡的语气,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门外锦书语气中的焦急。回白谷主的话,方才梅小姐忽然心口疼,着实是疼的厉害了才惊动了前厅的公子。心口?那让云兄给她揉揉不就成了。白千帆冷冷一笑,面上闪过一抹讥讽。我家公子正在前厅陪伴贵人,此时实在是不便抽身。门外锦书说的咬牙切齿,柳无心觉得自己仿佛都能看到锦书那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气愤面容。哼,就是说如果不是因为走不开,此刻他就已经在馥香苑为美人揉心了啊。白千帆此时已经是毫不客气,讥讽的意味也毫不隐藏。柳无心看着白千帆,暗付他不是与苏云是好友吗,为何还如此的咄咄逼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的性子变得如此尖锐?锦书此刻站在门外,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公子在她心里就像是神一般的完美,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