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忱从身后抱住她,让她感到安心,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彻底闭合之前,她还在心里安慰自己,有傅寄忱在,孩子不会有事的……
即便如此,沈嘉念也没能睡个好觉,她做了个噩梦,梦里是尹书瑶狰狞的面孔,嘴巴一张一合,说出恶毒的话语,她怀里抱着小年糕,站在悬崖边上,当着她的面扬手把孩子扔下去,悬崖底下是滚滚流水,一眨眼,孩子被吞噬。
“不要!不要……”
沈嘉念从梦中惊醒,在她毫无意识的时候,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
在她叫出第一声的时候,傅寄忱就醒了,坐起来搂住她纤薄的身子,温热的大掌摩挲着她的手臂,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总归是不好的:“不怕,小年糕没事,你看,他就在你身边,我也在你身边,我们在自己家里,那些不好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卧室里亮着一盏小夜灯,暖黄色的灯光虽幽微,但是很温暖。眄
沈嘉念眨了眨眼,泪水沾湿了睫毛,被傅寄忱用指尖小心擦去,她的视线变得清明,她看到了傅寄忱饱含担忧的脸,转过头,看到了安然沉睡的小年糕。
“要不要喝水?”傅寄忱问。
沈嘉念嗓子干哑,抿着唇“嗯”了声。
傅寄忱揉了揉她的发丝,下床给她倒水。
沈嘉念跪坐在床边,两手扒着围栏看小年糕,手指摸了摸他的脸,热乎乎的,又滑又嫩,跟白煮蛋似的,这才相信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的小年糕就在这里。
傅寄忱端来一杯热水,一抬眸就见她望着孩子出神。
“来,喝点水。”傅寄忱把杯子递过去。眄
沈嘉念捧着杯子抿了一口热水,看向傅寄忱,视线从他的下颌滑到嘴唇,再到鼻子、眼眸。他的眼睛里有红血丝,是没睡好觉的证据。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沈嘉念牙齿磕着杯口,声音有些含糊。
“怎么会?”
沈嘉念心有愧疚,她晚上睡不好觉,连累他也休息不好,他除了要照顾他们母子俩,还得管理偌大一个集团。
“要不……”沈嘉念吞咽了一口温水,试探着提议,“我们分开睡吧。”
话开了个头,后面就顺利多了,她接着说:“我带着小年糕睡在隔壁,这样不容易吵到你……”
她发现傅寄忱的眼神不对,余下的话没能说出来,息了声。眄
相对沉默了几秒,傅寄忱反问:“你要跟我分开睡?”
沈嘉念:“我是不想你太累。”
“沈嘉念,一家人最重要的是相互陪伴,同甘共苦,你现在这样,我能丢下你们娘儿俩去睡大觉吗?”
“我知道你很爱我和孩子,同样的,我也爱你,我不想你那么辛苦,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
“我没觉得辛苦。”
“你别骗我了,是人都会觉得累、觉得辛苦,就算是你,也不会避免。”沈嘉念语气笃定,“你只是不愿意说实话。”
两人的沟通止于傅寄忱的一声叹息:“睡觉吧,很晚了。”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同意跟她分开睡。眄
沈嘉念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躺进被子里,跟着叹息了一声,抱着傅寄忱的腰,低低地说:“遇上我真是你的灾难。”
傅寄忱被气笑了:“没见过有人说自己是灾难。”
沈嘉念:“可我觉得我带给你的……”
“沈嘉念,闭嘴,睡觉。”
傅寄忱现在不想听她说话,只会气他。
隔了好一会儿,沈嘉念都快睡着了,耳畔响起傅寄忱的声音:“我觉得遇上你是我的福气,记住了吗?”
沈嘉念听着那低沉磁性的声线,一时分不清是傅寄忱说的,还是自己做梦梦到的。眄
没听到她的回应,傅寄忱也不介意,跟之前那样,搂紧她的身体,将她护在自己的臂弯里,带给她一份安全感。
沈嘉念的感冒到底还是严重了,第二天睡醒,头昏脑涨,嗓子快要冒烟,还发烧了,险些连床都下不来。
傅寄忱打电话叫医生来家里给她医治,确认是感染了风寒,需要输液。傅寄忱事先跟医生说了沈嘉念过敏的药物,医生开药时避开了。
助手负责给沈嘉念扎针,暂时留在别墅里,医生有事先行离开。
沈嘉念怕自己把病毒传染给小年糕,不得不让月嫂把孩子抱离卧室。
输液期间,傅寄忱接到了好几通电话,沈嘉念依稀听见电话那边在说公事,待到他挂断电话,她开口说:“程姨在这里盯着,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眄
傅寄忱把掌心贴在她额头,有些烫:“我去书房开个会,有事叫我。”
沈嘉念:“嗯。”
傅寄忱交代了程姨一声,离开了卧室。
随着门关上,室内陷入一片安静之中,助理抬手调了下滴液的速度,说道:“傅先生对你可真好。”
沈嘉念弯了弯唇,露出一个浅笑。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