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晏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坚定地选择过,眼眶泛红。
淳安公主见她眼波盈盈,十分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
“等我公主府开府,你便时不时过来住,咱们吃香喝辣,把酒言欢。对了,能吃你一锅油焖大虾,真挨一顿打也值得。”
她潇洒地挥挥手,上了宫车。
宁晏伫立在夜色里,静静目送宫车走远,好半晌方舍得收回视线,扭头瞧见陈管家,撑着发酸的腰问,
“世子爷今日去了何处?”
陈管家并不知宁晏约了燕翎用膳的事,便如实禀道,“世子爷下了衙便去了戚府,世子爷自来与戚家少爷戚无忌交好,定是在那边用了膳。”
宁晏神色有一瞬间的恍然,旋即迈进了门槛。
幸好淳安公主驾到,没浪费她那锅顶尖的汤料。
至于燕翎嘛,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回到明熙堂,洗洗身子便躺着。
大约是亥时初刻,燕翎便回来了,先进了内室没瞧见宁晏的身影,扭头往碧纱橱方向一扫,目光瞬间便凝住了。
灯下美人如玉,歪歪斜斜托着腮,正依着引枕翻书,她十分专注,神采奕奕的眸中似流淌着清风皓月,眼梢极是好看,有如曳出的蝶翼,一闪一眨,如清羽在他心坎一把拂过。
燕翎喉结滚动,下意识往里面走,忽然发现罗汉床上整整齐齐铺着被褥,旁边隔着一桌案,上头放着宁晏日常用物,顿时眉头皱起,
“好端端的,怎么分床睡?”是恼他今日清晨要狠了吗?
宁晏听到声响,这才慢悠悠抬起眼,脸上没有半丝异样,反而笑吟吟解释,
“世子爷,我小日子来了,怕打搅您,这几日妾身便不伺候了。”
燕翎抿了抿唇,事实上他并不介意与她同睡,只是她都已铺好了床,话便吞了回去,再回眸瞅了一眼空荡荡的拔步床,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独自往浴室去了。
宁晏瞥了一眼他的背影,他并不提去戚府的事,可见已忘了昨夜的约定,也罢,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看了半个时辰的书,眼眸有些酸胀,阖上书册,吹灯躺下了。
燕翎洗好出来,下意识往碧纱橱里看了一眼,灯色洒落一片清晖,光影在她身上浮动,她睡得无声无息,
燕翎上了床,罕见有些睡不着。
倒也不是旁的缘故,就是想着小妻子近在迟尺,却分床睡,有些古怪。
她过于客气生疏了。
再者,那罗汉床那么小,她睡得舒服吗?
宁晏半睡半醒听到动静,撑起身往里唤了一声,
“世子爷,您怎么睡不着?”
燕翎坐了起来,宁晏没有陪他一起睡,拔步床的红帐便没放下,隔着碧纱橱的苏绣屏风,他几乎能看到她模模糊糊的面容。
“你小日子有多久?”他嗓音又沉又哑,
宁晏愣住了,他就这么忍不了?既是如此馋,成亲两个月不圆房怎么受得住?
喃喃道,“四到五日。”
里面一阵沉默。
宁晏心中犯起嘀咕,世家宅院里,正妻来了月事便安排通房伺候夫君,宁晏一没生子,二不乐意,况且燕翎先前已承诺不纳妾,宁晏自然不可能给他塞女人。
只是他身子血气方刚,又刚尝了滋味,这会儿忍不住也能理解,
总不能帮他吧,她真的做不到。
夫妻二人就这么隔着碧纱橱,两两相望,谁也不吭声。
廊外的光透过琉璃窗模糊地映进来。
燕翎的脸色是瞧不清的,可那伟岸的轮廓却落在她眼里。
倏忽间,二人异口同声,
“以后你来小日子,我们不必分床。”
“要不以后小日子,您就回书房睡吧”
两个人几乎在一瞬间都怔了一下。
宁晏纤指慢吞吞拽紧了被褥,脸上交织着尴尬与愧色,缩入了被褥里。
燕翎神色则彻底沉下来。
翌日晨起,燕翎醒时,宁晏也强打起精神起床,要伺候他穿戴,燕翎却表示不必,又看了一眼她恹恹的脸色,“罗汉床窄,睡着不舒服,这几日我去书房,待你好了我再回来。”
他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也晓得女人这几日得要好好养着,他在这,还得连累她。
燕翎脸上没有半点恼怒的样子,宁晏便知他是真心话了,笑着道好。
这么一来,二人算是约定,以后宁晏小日子,燕翎便不用来后院了。
宁晏虽可以不伺候燕翎,却还是强撑着不适去给徐氏请安,徐氏上回帮了她大忙,这份恩情她记在心里,到了容山堂,听到里面一片笑声。
二房和三房的两位老太太都在,屋子里花团锦簇,其乐融融。
众人见她来了,笑声一收,纷纷打量她,行宫里闹出了那么大笑话,燕翎竟然没把宁氏怎么着,又念着燕翎这样的人物,竟是不被宁晏所喜,可见这宁氏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