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母亲说,她的境况还算好了,群里有些人身无分文,忍受着乡贤的暴力,也未必能见上孩子几面。
“你们采取过什么行动吗?”
“找过律师。没用的,律师也不能时时刻刻监督夫家履行义务,再说……打官司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她无奈地笑笑,“还不如和我一样,人情走不通就打游击战。”
你点点头。早该想到的,何必多此一问。
“听说你女儿快过十二岁生日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叫你。”——你知道,人情有时候比法律还冰冷。
“是啊,她要上初中了,以后见面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咱俩还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啊?怎么讲?”
你提到离婚后,婆婆道德绑架你牺牲个人时间上门带孩子的事。
“你……你不会拒绝了吧?”
“当然拒绝了,我工作忙得要死,哪有时间?孩子嘛,见风长,少看两眼也不至于饿死。”
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你。
你蹙眉想了想,替她出主意:“要不然,你也试试放下孩子、以守为攻?”
当然,每个人家庭情况不一样,那军装老人有权有势,孩子大了,也不需要多个人手,再看她本人,哪里像是舍得的样子。
但你就是看不惯和自己同样遭遇的人被死死拿捏。
“也不是说故意不管孩子,逼得对方来求你,只是跟我相比,你有个很优越的条件:你女儿很乖,你要相信她……”
看她满面风霜,就知道她好容易逃离了豺狼虎豹的一家,在这个阵营里,只有女儿才算走得通的“人情”,毕竟,她的身体里还流着她的血。
“那……真的要和地下党一样吗?”
你拍拍她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也没指望这个母亲听进去多少,能帮一点是一点吧。婉拒她搀你回房间的提议,目送她上了电梯,你起身、回头,看到阿梅站在自动贩卖机旁,低头盯着地砖,不知道听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