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凇看着她通红的面颊,凉凉的手指又贴到了她的脸上。
“脸怎么又红了?”他比手语问她。
浮南闭上眼,摇摇头说道:“我……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阿凇低眸看着她微颤的眼睫,并不理解浮南的羞赧之意。
他让浮南睁开眼,又比手语与她沟通:“你给我治伤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嗯……”浮南低低应了声,她认真对阿凇说,“阿凇,我是女孩子,你这样给我治伤,我会害羞,是正常的。”
阿凇看着她的澄澈眼眸,思考了许久,有些理解了,下一瞬间,他抬起手。
那只散发着药香的漂亮手指毫不留情地戳向了他自己的眼睛。
手指戳进眼窝,血液滴滴答答往下落,落在浮南的面颊上,他的血是冰冷的,浮南没有发现。
因为她自己的身子也冷了下来,浮南的双唇颤抖着,她瞪大眼,看着阿凇被自己毁了的眼睛。
浮南抬起身子,背上的伤口再次裂开,她疼得皱起了眉。
“你在做什么?!”浮南本就虚弱,说出这句话的嗓音也沙哑。
她扯住了他的袖子,挣扎着想要起床去给阿凇拿伤药,但阿凇按住了她的肩膀。
他歪着头,空洞染血的眸对着浮南,另一只手在她的手背上写了字。
“现在我看不到了,你让我给你上药。”
“眼睛……一会儿就好了。”
修炼过幽冥经的幽冥之体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恢复能力,只是受伤时的痛楚依旧存在。
浮南推开他的手,她第一次说话没有丝毫笑意:“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并不是不让你上药,你照顾我情绪,可以拿带子来蒙着眼。”
阿凇有些困惑地皱眉,他继续给浮南写字:“太麻烦了。”
戳瞎自己的眼睛,只需要一个动作。
“会好的。”阿凇将浮南的身子强硬地按了回去,他摸索着继续给她上药。
他的指尖蘸着凉凉的药膏,分明都是冰冷的东西,但落在浮南脊背上的时候,她却觉得他的手灼得她发烫。
“下次不要这样。”她的脸埋进了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幽冥之体虽然有自愈能力,但……但受伤的时候还是会疼。”
“阿凇,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
浮南的声音细细碎碎,阿凇给她上药的手忽然顿住。
他的手指忽然划过她的脊背,很痒,浮南的身体下意识颤抖了一下,想要躲开。
“浮南,我不怕疼。”他这么给浮南传递信息。
浮南再没有说话,她背上的伤在疼着,心口也被扯着有些闷。
怎么有人会这样呢?她想。
花了很长时间阿凇才给她上完药,他取来干净的衣服,给浮南换上了。
浮南勉强坐了起来,看着他被毁了的双眸,她深吸一口气,触上他的眉峰。
“何时能好?”她轻声问。
阿凇觉得她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明日。”他在她手背上写字。
“疼吗?”她的指尖轻颤着。
阿凇很擅长说谎,他用手指写字回答浮南:“不。”
浮南终于察觉到他在骗她,她吹了吹阿凇受伤的双眸:“阿凇,不要骗我。”
阿凇沉默了,浮南的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当然,片刻之后,他很快继续给浮南写字:“好。”
这个字也是骗她。
浮南皱着眉思考,她要不要给阿凇先上点药,但下一刻,阿凇已倾身靠近了她。
她的脸霎时又红了起来,阿凇吸了吸鼻子,他在浮南面上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他不是给她处理好伤口了吗?阿凇思考了一下,他才想起浮南脸上的血腥气应该来自于他在毁掉双目时落在她身上的鲜血。
阿凇将蘸了温水的白帕在浮南脸上胡乱抹了几下,直到将她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为止。
浮南低眸,看到阿凇掌心帕子里那抹鲜艳的红痕,她想,这是他的血。
“脏。”他写字给浮南解释。
浮南低着头,她咬着唇,不知说什么好。
她还没恢复完全,又躺回去了,阿凇将桌上灯盏吹灭了。
“阿凇,早些睡,下次不要这样了。”浮南在黑暗中翻过身,看着他模糊的轮廓说道。
阿凇的脊背挺直着,他转过身去,走出门,而后轻轻将门关上了。
他没有听浮南的话。
浮南在法力恢复之后便可以自己运功疗伤了,第二日便能下地走动。
对于阿凇来说,他戳瞎自己的眼睛,也只是皮外伤,倒是他历经一个轮回炼成幽冥之体,当初被毒哑的嗓子还没恢复。
“可惜,只有魔域上层才有给你解毒的药材。”浮南半靠在软榻上,将自己面前的温热汤药捧过来,自己小口小口抿着。
她开始谋划之后的路该如何走。
前几日来追杀她的魔族应当是因为那血晶腰带对她起了歹心,那手持大刀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