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雷成凤果然要撂挑子:“我受够了,这破班长我不想干了。”
“我没事。”
话又说回来,银霁也比较支持雷成凤辞职。如她自己所言,厚黑学技能完全没点,不是这块料,再勉强下去也是徒增烦恼。
“狗屁!这一盆脏水就泼给你了,凭什么啊?下课我找司老师说清楚,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干了。”
“不用。他会主动来找你的。”
下课后,班主任派了个高二的学姐前来通知。看银霁牵着雷成凤的手一起过来,他也没多说什么。
“你们看,追查下去,结果就会变成这样。”
雷成凤说出了他期待中的那句话:“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你再看看银霁,好心帮你,反惹一身骚。”
为了防止会议精神被领会错误,班主任补充道:“水至清则无鱼。”
理论上,擅长阅读空气的乖孩子银霁此刻会帮腔,但她今天的政治嗅觉显然是失灵了:“啊?我无所谓啦,老师干嘛这么说?”
话没说完,肚子挨了雷成凤一胳膊肘。很好,很有效率的战术。
班主任看着她俩,不免忆苦思甜起来:“唉,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老师都回忆起自己的青春生活了,那时候的条件可不比现在,我们下了课,还得喂猪、干农活……”
居然没有一并喂了猪吗,您那青春生活。
当事人没别的话说了。班主任神色轻松,宽慰道:“先别想太多,差的班费老师先给你补上,至于班长的事,等期中考试结束后再做定夺。”
他摸到了命门。的确,对于高中生来说,没有什么比考试更重要了。
在育人经验丰富的班主任的雷霆手腕之下,事情顺利地解决了。踏着夜色,银霁和雷成凤走向校门,雷成凤的头埋得低低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银霁还在犹豫要不要提一嘴余弦撕演讲稿的事,雷成凤咬牙切齿地开口了:“我还以为找到犯人就万事大吉了,谁能想到这么恶心——你看到英语老师和那群人的嘴脸了吗?真的匪夷所思,从她主导翻书包开始,这事就透着一股子蠢劲,明明怎么想都有bug,他们居然直接就把你推出去了,要不是你马上拉余弦下水,那肯定百口莫辩。我算是看明白了,多半是他们以己度人,觉得你跟在我身边,又嫉妒我当了班长,故意使绊子呢吧!他们有了解过你的人品吗?哦,皇帝不急急太监,替我搞飞鸟尽良弓藏那一套吗?我也不过是个班长,我又不是赵匡胤,学什么杯酒释兵权……”
她现在思维混乱,长篇大论就要决堤。时间不早了,银霁强行用一句废话总结了今天的局面:“人心就是这么复杂啦。”
“是的。我怎么才发现,他们只顾自己,一点求真精神都没有。”
“别想这么多,以后专注学习就是了,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就该交给乌七八糟的人来处理。”
“可你太冤了……”
银霁说这些话不是在宽雷成凤的心,她是真的无所谓。雷成凤看得很透彻,在这些人眼里,被污蔑偷东西算不得大事,打从一开始,犯人瞄准的靶子也只是班长这个位置,而不是谁的道德品质——显而易见,比道德品质更受重视的,是银霁觉得很荒唐的东西,比如那个起跑线上的领奖台。
更何况,起跑线之前,可能还放着一些看不见的领奖台。
绿色护眼的50块钱钞票回到了书包里,这是唯一让她安心的事。
躺在床上,银霁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如果她没猜错,这应该叫做暴怒吧。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也许和别的杂事一样,放在那里不管,它自己就解决了。
妈妈例行发来问候:“今天过得怎么样?”
银霁想了想,打了个视频过去。
这么晚了,这一举动不同寻常,所以爸爸担心的脸也挤在了屏幕中。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乖宝?”
“没有,只是我觉得……最近压力有点大,想看看你们。”
爸爸听不得这个,眼眶都湿了:“实在不行,你请假回家休息几天吧。”
妈妈朝他翻白眼:“你现在就这样,将来她上了大学怎么办?你去把长城都哭倒?”
最后还是银霁反过来安慰爸爸:“算了,火箭班就是这样啦,我自己调整调整就好。”
雷成凤的确是个认死理的人,但期中考试更重要,她的注意力一定能转移——银霁本来是这么想的,谁知第二天早自习,老师一走,雷成凤大踏步走上讲台,气势汹汹地向全班宣战了。
“昨天老班建议我息事宁人,但是你们的态度让我觉得这事还是值得一盘,我私底下会继续追查下去的,搞事的人可别觉得你赢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么处心积虑的,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话说得这么重,同学们的逆反心理又被激了起来,但碍于情面,刚开始还在好言相劝:“班长啊,这就是一件小事而已,你死咬不放,耽误的是大家的时间。”
雷成凤眯起眼:“是啊,犯人早就猜到了你们会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