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在当事人明确表示过不同意的情况下,还有一条配套的视频。
考过级的银霁一看就知道,这是200x年的市礼堂。舞台上,从眼型依稀分辨得出是黎万树的瘦小男孩穿着挺括的衬衫,西装裤的裤腰几乎提到胸口,在报幕老师的隆重介绍下,昂首挺胸走到台前,为前来视察的干部献唱了一曲《小小少年》: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
无忧无虑乐陶陶!
但有一天,风波突起,
忧虑烦恼都到了!”
韩笑接着王婆卖瓜:“是不是很可爱!是不是很想捏!”
“只有你想……斯国一,旁边那是现场乐团吗!”
“是的是的,这可是少歌赛特等奖才有的排面哦!”
“唉,看得我心里难受,人家的童年都是黑历史,只有树树是白历史。”
黎万树当然听得出黄思诚的潜台词,嚷嚷着:“我现在的历史也并不黑好吧,我才几斤你知道吗?”
韩笑胳膊肘往外拐:“谁叫你长胖先胖脸,现在就跟个兔斯基似的,粉丝都跑光了,你也从来不注意形象管理。”
“那是我能控制的吗!”
“长胖不能控制情有可原,仪态总可以吧!天天抱个手机玩,脖子都前倾了。”
“笑啊,别光说我,你也得注意注意你的气质了——你现在讲起话,来跟我妈一模一样……”
银霁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索性现在就把问候插进来:“树树,你现在感觉身体还好吗?”
“哦,我气顺了就没事了。比起这个,今天雾霾挺重的,我更怕嗓子毁了呜呜呜呜”
看到这句,一直沉默着窥屏的帝企鹅领导出言安慰:“哪这么容易就毁了,你就当这波是为了扩充肺活量,我们都在等着你平安夜的那首over the reborn。”
“是rabow,25分佬!”
学委说了句公道话:“你还别说,我真看到他在背单词了,他期末必给你考个26分,don&039;t 挖梨呀。”
“能刚好比上回多考一分,那也算他厉害。”
“谁都比不过你厉害,”黄思诚发自内心地感叹,“全校都找不出几个从小就能上大礼堂表演的人。”
“没办法,黎某人身无长物,只有这把嗓子靠得住,老天给我关上了一大堆门,就给我留了这么一扇窗。”
与此同时,雷成凤延迟表达了同情:“……贵校疯了。我的建议是能溜就溜,上个名单算什么,又不用背处分。”
银霁切出去回她:“话不能说死,我看他们的意思,说不定真要背处分哦。”
“那就上报给教育局,让这破学校倒闭算了。”
“你信不信我们的孙子都入土了,这学校还屹立不倒。”
“嗨,祸害遗千年。如果我是你,我就找个理由请假到过年。”
“说不定过完年回来,一看改成20圈了。”
“真尼玛把你们当羊放啊!放羊都不跟这样!”
学校考虑周全,为防止学生之间过度交流心得体验,最后得出什么危险的结论,特地选在降温时替大家突破体质上限,第二天上学,几乎有半数同学不能正常发出声音。
刘心窈也哑了,却还和其他人一起,围在黎万树身边安慰他:失声只是暂时的,等身体适应了,总会好起来的。
黎万树的嗓子还不是简单地嘶哑,而是整个频段都上移了,换句话说,完全失去了他浑厚的低音,一开口就变成曾志伟。
只有唱歌的人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没事,我真没事,你们别太!操心啦!”黎志伟看起来倒很乐观,听到自己没控制住的那句破音,甚至又把眼睛瞪成了等号,伸出圆手兴奋地摸摸喉咙:“妈妈,我有e5了!”
第二节课下课,全班都按住黎万树,叫他在教室休息。拼死拼活上完刑,银霁拖着自己的尸体走到教学楼另一边,瞻仰了承诺好的宣传栏,发现名单不是按首字母排列的,而是按交假条的顺序。
所以,黎万树的大名应该是统率着其余三人,在校门口的led屏上、“本日跑操缺席者”的鲜红大标题下,不间断地滚动播放着。
不仅如此,校团委账号还在超话里更新了这四位同学报名时上交的电子照。银霁上厕所路过(2)班,听到他们也在哑着嗓子骂:“我看学校是疯了。”
顺带一提,这回全年级都一视同仁,特权仅体现在45人是负责领跑的,岂敢怠慢。
既然下定决心要绝地反击、争取半个月后在前来考察的教育部领导面前留下好印象(根据雷成凤的分析,具体多好是没有上限的,至少得让四中不再觊觎2的位置),宣传片续集方面也要再接再厉。敖鹭知没空培养新人,自习课时召集了原班人马,先在(1)班门口排好走位,又通知他们明晚还是老地方开拍,地点有可能临时改成操场,总之提前背好稿子,做到万无一失。
人们应当随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以免无心之语被宇宙当做某种“下订单”,这就是老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