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青梅们都抛弃你了,他就随机抓住一个看得过去的女同学,因为两个儿子他快养不起了,赶紧降价处理一个,以备将来的可持续发展……”
“你对自己的评价就是‘看得过去的女同学’?”元皓牗抬起眼,指出他关注到的重点。
别钓了,求求了。
“不。”元皓牗摇摇头,“他只是喜欢炫耀而已。”
“所以他是在当着我的面炫耀你?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就只是这样讲话比较开心?”
“对啊,当时你没看出来吗?我都快尴尬死了。”
“在孩子面前炫耀孩子?”无法吐槽,不愧是地狱笑话的发源地。
“我爸就是这么个人,以后习惯了就好。那些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死老头子,大家都不理他他才会消停。”
“好。”他都说别往心里去了,银霁就地一躺,找到了把心清空的理由。
骂归骂,元皓牗对人总能保有乐观的揣测:“抛开方法不谈,他也是怕我学坏。”
“那他可雇错师傅了。”
“他又不知道你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车来了,等等,从那头上,那头人少。”
随着人流挤进沙丁鱼罐头,隔着两个壮硕的大哥,元皓牗接着对她下判词:“只有我知道,像你这样拥有人身自由的变态,高中毕业后就再也见不着了,所以趁现在得赶紧多看两眼。你中午说那句话也是这个意思吧!”
好家伙,文明观猴是吧?这一嗓子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因他们中间那两人正聊着某某公司领导的杀妻骗保案,讲得绘声绘色,仿佛在天津卫受过培训,于是,半个车厢的人都在当另一篇书的听众,聚精会神、不受干扰地。
漫长的一生中,留给元皓牗挨揍的机会还有很多很多。到站了,银霁招呼也不打,径直下车。
不出五秒,语音通话打来:“我都快——哎哎,别推别推——我都快被挤到车头了,你出去了吗?出去了就好,早点回家,注意安全——等等,别挂!”
元皓牗的意思是一直保持通话,反正一会还要教他固定搭配,这样方便实时监控,保证生命安全。
至于是谁的生命安全,两个人的答案绝对不一样。
“你还是决定听爸爸的话啦!”银霁用幼儿园老师的口吻羞辱他。
“他说话管屁用,我是怕烧纸的时候挨骂。”
走出地铁站,银霁抬头看看天空。当二中的师生不再需要这场雨,龙王一挥衣袖,把云都撤走了。他们神仙想要了断,有的是干净利落的本事,凡夫俗子的旧账却是永远也算不清楚的。
眼下正是流感季,为了提高人们的免疫力,至少得让他们睡个好觉。
“其实我也没办法。”
“你在说什么?”
“我一个高中生哪能管得了越狱啊,是吧。”
电话那头顿住,继而传来轻笑:“你能这么想最好。要知道,包青天是不需要自己扮演铡刀的。”
难道在他眼里,包青天和“看得过去的女同学”互为反义词?无所谓了,银霁是这么想的:越狱的当然不归她管,但该进监狱却没进的,理论上的执法者都听之任之,谁又能承担消杀责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