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皇后困兽犹斗,他所拥护的主子才真正登场,不费吹灰之力,登上他筹谋已久的王座。
而赵起朗为了什么,他不清楚,但至少绝不仅仅是挽逆国之颓势。
在乌烟瘴气的争斗环境之中,他不信赵家真能出一个忧国忧民的苗子。
“眼下,倒是有桩急事,”曲颂今用指节叩了叩桌面,没有回应赵起朗的寄愿,反而提了另外的事,“我的密探收到情报,第二批刚启程的救灾粮已经被户部的官员偷换成了麸糠。”
七皇子一愣,“救灾粮?偷换的可是送往南边平潭的救灾粮?”
曲颂今点头,“时下还有哪处需要多批救灾粮?”
七皇子抿紧嘴唇,平和的面容出现了冷意,“南边发水暴雨,伤情百万,就不说朝廷派的救灾粮清汤寡水了,他们甚至还想用麸糠代替白米,新粮一到前线变粗糠,流民定会引起暴动,到时候五哥就不是领命救灾,而是领命镇压,他们是早就有此心思,才会派军旅出身的五哥前去南边吧。”
“海西巡抚向朝廷申请百石粮食,但朝廷说分批押送,我就知道会有问题。现在已递了急信予易王,告知户部的动作,另外可得知海西几位大人家中还有数十石存粮,其中一位大人还是皇后的外甥,这些我也一并写在了信里,相信凭易王的雷霆手段和智慧,也能来一出‘偷天换日’。”
“可海西的那些太子党怎么愿意吃哑巴亏?”
“偷换粮食的事情,虽然令人发指,却也实在是个难得的机会,我想借此事,在海西烧一把他们德不配位的火,他们自己人造的孽,就由他们自己人亲手揭开。”
赵起朗几乎是一瞬,明白了他想利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一点。
面上的冰雪寒气融化了一些,他歪了一下头,笑道,“这次在南边海西,我也有意让一人乘风而起,扶持五哥上位,若有他的支持也算事半功倍。”
曲颂今疑惑地皱了一下眉头,“需你动作,想来现在还是籍籍无名之辈,无名之辈日后又如何襄助易王?”
赵起朗未言语,垂首,以指沾酒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字。
元。
元?
“国师大人,他今日就在对面,待你看到,就一切明白了。”
“我也认识?”曲颂今抻着桌子起身,顺着赵起朗遥指的方向看去,“你今天组局在此,是为了引荐我,还是引荐他啊?”
白玉京的第十二层空空荡荡,不知道有什么,隐藏在浓稠如墨的夜色里。
他本能的,察觉出一些不对劲,待稍稍一眯眼,远处银星一闪而出,银瓶乍破,寒光如水光迸散,他的耳朵捕捉到弓箭候掌的微微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