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争吵,也没有说很难听的话。
友谊就这么消散在明晃晃的太阳下。
但秦晗回家后还是连着几天都不太开心。
秦晗几天都没出门,以前的周末和假期她都是和胡可媛在一起的,胡可媛偶尔也会来她家里吃饭。
现在没有胡可媛,秦晗自己窝在家里看书看电影,也会弹弹钢琴。
秦晗的妈妈是全职主妇,爸爸很忙,尤其是秦晗高考完的这段时间他都很少回来。
有一天秦母练完瑜伽回来,带着秦晗一起在厨房烤了饼干。
等饼干烤好的时间,秦母拨动着额前的卷发,温声问:“小晗这几天怎么没出去玩?对了,今天要不要叫可媛来家里吃饭?我给你们烤披萨?再烤一些鸡翅和薯饼?”
“不用了妈妈,我下午就出去。”
“和可媛一起吗?”
秦晗避开妈妈的视线,轻轻点头:“嗯。”
秦晗没说自己和胡可媛闹僵了,她回到卧室拉开衣柜,觉得自己是该出去走走。
这可是盼了三年才盼来的暑假呢,足足有两个半月呢!
可以去图书馆借几本新的书。
而且也该去“氧”把她的包和袜子拿回来了。
啊!袜子!
那团皱巴巴脏袜子是秦晗唯一能忘忧的东西了。
只要一想起来,就会尴尬顾不上想其他情绪。
去遥南斜街之前,饼干也烤好了,秦晗把自己独立烤的那一份装进饼干分装袋里,准备给张郁青带去。
毕竟她那令人糟心的袜子,在人家的店里躺了好几天。
遥南斜街还是那种热闹的样子,秦晗迈进张郁青的店时,街口几个老人正坐在树荫下的石椅上拉二胡,曲调悠扬,配合着蝉鸣,很好听。
她进去时,张郁青并没在外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她推门的声音,他戴着口罩从纹身室里探岀半个身子,看见是秦晗,这人直接就笑了。
秦晗怕他开口调侃,赶紧举了举手里的袋子:“我给你带了自己烤的饼干,谢谢你这几次的帮忙,还有”
“还有收留你的袜子。”张郁青替她说完。
秦晗尴尬得想要转身就跑,却听见张郁青在笑:“东西在杂物间,自己去拿吧。”
秦晗放下饼干,噔噔噔跑到楼上,推开杂物间的门。
白色的单肩包就放在那张普拉提床上,旁边是她的白袜子。
而且是已经洗干净又晒干的。
秦晗蓦地蹲下,用手捂住脸。
简直不想活了。
她居然让别人帮她洗了袜子!
等她下楼时,脖颈还有些发烫。
张郁青店里依然只有老式电风扇在吹,她抬起手扇了扇脸侧,张郁青应该是在忙,她站在店里犹豫了两秒,坐到了床边的桌子旁。
出来时她和家里说是出来玩,总不能一个多小时就回家,她想在张郁青店里呆一会儿。
他的店里有一点竹林的清香,好像能够让人安心下来似的。
秦晗安静地坐在店里,偶尔能听见纹身室里传来说话声。
不过总是一个挺年轻的男人再说话:“青哥,你说我胸前这儿,再纹个‘我爱祖国’怎么样?”
张郁青没说话,那个男人又开始说了:“青哥青哥,我觉得纹一个行,你给我设计设计呗,经你手设计的图案肯定好看,多傻逼的提议都能好看。你觉得我纹个‘我爱祖国’怎样?放胸口还是放后背?啊!要么背上再纹个‘精忠报国’吧!青哥,你觉得我这提议是不是挺酷的?”
“是个屁。”
秦晗能听出来,最后一句是张郁青说的。
其实他也属于年轻男人那个范围的,哪怕闷在口罩里,声音也很好听。
张郁青话少,还总是在怼顾客。
顾客可能真不是他的上帝。
“青哥,你别这么冷漠啊,我要是多纹四个字,不对,我要是多纹八个字,你不是还能多赚我点钱么。”
“不接,你点开美团随便一家店,199的团购就行,有99的也可以。”
再次被怼的顾客可能是思考了一会儿,语气忽然就萎了:“青哥,我就是慌,心里总觉得没着落。”
张郁青没说话,那个男人又闷着声音说:“老爷子以前就喜欢写书法,写什么‘精忠报国’啊‘我爱祖国’啊什么的,你说他在贫困地区支教一辈子也没捞到什么好处,要是在帝都市,他那个病搞不好还能抢救一下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秦晗第一次听见男人说话带哭腔,她坐在外面隔着墙壁和门都有些手足无措。
以前到底是谁告诉她来纹身的都是不良青年?
张郁青居然很淡定:“你把自己纹得像报纸似的满身是字,老爷子就能活了?”
“卧槽,青哥,你这什么形容?”
男人可能没料到张郁青的安慰方式这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