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操场,飘落的树叶,是玻璃窗外的世界。
天空灰蒙蒙的,今天的太阳被连绵的云层给掩盖住了,那是连阳光都无法刺破的乌云。
讲台上传来老师用粉笔划过黑板时发出的沙沙声响。
余望从窗外收回的视线便越过了老师光秃秃的头顶,向上。
那里挂着个样式普通的时钟。
17:28
教室挂钟要比学校系统设定的时间慢上两分钟。
那也就是现在。
余望的手伸进抽屉,提起了自己早就整理好的书包。
几乎是同时,铃声混合着甜美的女声从广播里传出,响彻了整个教室。
“下课时间到了,亲爱的老师、同学们,你们辛苦了……”
讲台上的老师停下手中动作,抬眼望了望时间,又看了看黑板上还没有写完的题,咳嗽了声:
“同学们,再等两分钟啊,我讲完这…”
“老师!”
后排男同学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在余望后脚刚离开座位时便响了起来:
“余望他又跑了!”
余望没有丝毫停留,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以极快的速度从后门冲出了教室。
跑出走廊时还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同学的哄笑声和老师带着疑惑的声音:
“…哎?!他跑什么……”
余望扯了扯自己的书包,一言不发,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并不是每个老师都会拖堂,因此放学的人流依然汹涌。
余望垂着头,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然后混进了人群。
余望的教室在四楼。
他在二楼的楼梯口处便看到了那几个面熟的身影。
他们或蹲或站,睁着眼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余望脚步一顿,几乎是立马扭过头,逆着人群往上走。
大概是人群里的逆行者太过突兀显眼。
余望听见有人大声喊了句什么,接着楼下似乎起了不小的骚动。
为了方便学生日常上下课活动,教学楼采用的是双廊制。
余望从二楼楼梯一路向上回到三楼走廊,脚步不停的向着另一条楼梯走去。
步伐从一开始的快步走到加速跑再到最后几乎是没命的狂奔。
身后人群嘈杂的声音都被他给甩下,耳边只余猎猎风声。
“咚咚咚……”心如雷鼓,余望几乎是有些恐惧的回头望。
好在,他们没有追上来……如果保持这个速度一口气冲下去的话……。
突然的,走廊上好像凭空凸起了一块土地,将余望给绊了一下。
脚下重心不稳,身体立马的向前摔去。
结实的水泥地面,如果带着身体的惯性摔上。
可能会擦破皮,可能会流血,严重点甚至可能会磕掉牙。
明明知道结果,但余望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能做的仅仅只是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但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
腰身一紧,似乎有人伸手揽住了他。
随着一股拉力传来,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余望有些惊愕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学校里统一的校服;蓝白相间的布料却完全掩盖不住那人结实有力的好身材。
他还来不及思考,鼻间就嗅到了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
虽然没有摔在地上,但余望的心反而更加的慌乱了起来。
——他被抓住了。
“哥,你接他干嘛?让他摔痛了,下次就不敢跑了。”
清朗的男声带着笑意从身后传来。
牧承宇懒散的靠在墙边,收起了伸出去的脚,几步上前抬手搭上了余望的肩。
力道大得余望肩膀都是一沉,他的心似乎也一起沉了下去。
而腰间的手也不是别人,正是牧承宇的孪生哥哥牧季青。
两人都是一米八几的高个子,身高足足压了余望一个头。
余望夹在他们中间,像只被猎隼抓住的鹌鹑那般低着头畏畏缩缩的。
过长的刘海遮掩了他的眉眼,身形在两人紧实流畅的身材相衬下更显单薄。
牧季青垂眸感受着手下人的轻颤:
“摔疼了以后他见着你就跑。”
牧承宇闻言伸出右手轻拍了拍余望的脸,不信邪般侧头低下,凑到余望脸旁笑嘻嘻的问:
“余望,见着我就跑?”
余望睫毛颤了颤,把头垂的更低了。
嚅嗫着回话:
“没…”
他完了。
周围不少同学都伸出头来张望,看见这架势后又默默收回窥探的视线。
牧承宇收了笑,对着牧季青扬了扬下巴:
“老地方?”
牧季青没有回话,但视线相接时,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