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扬“嘶”了一声,果断放弃跟上银霁的思路,转头向小田解说:“别理她,中二病又犯了。”
为了修复冰屋,银霁的狂热暂时能屏蔽干扰:“不算上那些天生的变态和暴力狂,你们觉得普通人为什么会走上犯罪道路?”
小田积极不改:“老实人被逼急了呗!”
“没错,就是这样!”
两个人站起来一击掌。
被挤到一旁的尤扬扶额道:“完了,电波对上了。”
“普通人会去违反刑法,要么是被逼上了绝路,要么是为了换取比生命更有价值的利益,更多情况下,两者兼有之——等等,说得不够严谨,我们国家的刑法规定自杀不为罪,就算砸到路人,只要自杀成功,就不用承担罪责……”
“这不是很正常吗,死人要怎么蹲局子?”
“操作上是一个方面,法律具有先在性,事前怎样划明界限也是很重要的。法是道德的底线,有这种规则,说明整个社会对自杀大体上是宽容的;天平容易倾向责备,也是缓解愧疚的一种方式,除了自杀者本人,谁都不需要承担犯罪前的心理折磨……简直就是闭环犯罪啊!”
看着两眼闪闪发光的银霁,小田无奈道:“你这一通发言好像在说这个人‘死得好!’”
“哪有!正相反,我觉得我在这一通分析,死者在天有灵,一定会夸我‘说得好!’”
“意思是她故意用奇怪的姿势坠楼,就是为了给你们留下线索?黑灯瞎火的谁会看见她啊,她又怎么知道碰巧被你们拍下来了呢?”
“没有这种魔幻的剧情。事实上,就算没拍到这段视频,只要我去一趟她们班,她的真实死因就能盘个七七八八了——”
尤扬举手质询:“我有点没懂,你说这是普通人的犯罪,可是你前面说了半天,又是选拔名额又是有两个绯闻男友的,她哪里像是普通人了?”
“这就是我去(15)班打听到的另一个重要信息了。她在班里不受待见,但全班都对她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因为在他们眼里,这算一个‘污点’。”银霁想起食堂里咭咭的笑声伴着“a市建设者~”的阴阳怪气,不禁蹙起眉头,“她父母都是农民工出身。”
“真的假的?什么级别的农民工啊,能黑幕进你们学校?”
“这就是问题所在。事后我想了想,觉得也解释得通:真正有后台的人根本不需要资助生名额,对吧?”
频段发生意料外的波动,小田愣住,不知怎么接话。尤扬抱怨起来:“我发现你一直在推翻自己刚说过的话,这样讨论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别遛我们了,直接公布答案吧。”
看来电波对上只是一时的错觉。银霁深感遗憾,叹息着:“可是推理的过程就是这样的啊,明明就很有趣……”
既然他们要的是答案,银霁干脆抖空包袱里的货物,把里子全都翻到了外面:“我觉得a市有两股势力正在打架,一个是宗族头子,另一个是……”
她指了指天花板:“开飞机和开坦克的大佬。”
“舒克贝塔啊……”小田陷入沉思,“金家人?”
“哦?你也知道!”
“‘夜仕’老板不就姓金吗?他们那店子重新开业,还喊我们过去表演,被明姐给拒了。”
尤扬张口结舌:“等会等会,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说那种大佬也会涉毒?可不敢瞎讲,搞不好你要被404的……”
“新闻都出来了,除非你能证明金端成和金家没有半点关系,否则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对啊,如果真是大佬,我们哪里看得到新闻?”
“很简单,因为金端成是个蠢材,被金家人当半个弃子用。370建立多久了你们知道吗?”
“小二十年总有吧?”
“战区缩编是16年刚发生的事,原本金家的大本营在g省,改制之后,跟a市沾亲带故的都搬回中部了,这才和本地宗族郑家形成了对立之势。”
“缩编就要搬家吗?”
“我猜金家在d市没什么势力,他们主要盘踞在g省比较重要的地级市。a市的经济虽然不如d市和z市,再怎么说都是战略要道嘛,战区一改革,南部就是d市一家独大了,考虑到最近的……那什么政策,权衡之下,干脆回内陆地区待着算了。当然这只是我的纸上谈兵,很多都是臆想,金家也不是突然出现在a市的,从1985年开始,h省和g省分在同一个区,有不少联合演练之类的活动,除此之外,私底下联姻也好经商也好,人脉就这么建立了起来;刚好,郑家也是在80年代借着风口腾飞、从各个宗族中脱颖而出的。这么一算,两家跟a市的历史渊源其实差不多,分不出谁先谁后。”
“还有这么些故事呢……我只觉得金家的小孩真够倒霉的,在g省待着不好吗?非要跑到我们这来跟着卷,也不看看分数线差多少。”
“那是你小老百姓的想法。这里有一个反直觉的规律:教育竞争越激烈的地方,‘公平’的可操作空间就越大。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