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深神色莫名,认真道:“你想多了。”
君烬耸肩:“自欺欺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心中也坚信不疑,但往往,身不由心。”
当局者迷,多说无用,君烬将姻缘花塞到他手中,不知想到什么,淡声道:“最后给你个忠告,若她命里的姻缘是这人,莫要让她为你动情,否则她不会有好结果。”
季深神色骤冷,将属于季朝木的姻缘花碾碎。
他不信神佛,更不信这些。
什么命里的姻缘,他不信,何况就算两人有姻缘又如何,如此更好。
他便要强求。
季朝木一直被困在结界里,被捆仙绳绑在树下,他灵核碎了,每日在树下,看着季深与悠悠来来往往。
面对没有洞察季深身份的悠悠,他无能为力,不知该如何救她。
季深曾问他为何不用邪术,季朝木只觉荒诞,他何时修过邪术,当年他就是被季深的鬼纸人操控,才酿成大祸。
若是他真修过那邪术,也不会落在这境地。
季朝木死死盯着回到房间的季深,他只能寄希望于赫家,赫家不会让她继续在外漂泊,要不了多久,就会接她回赫家。
谁来都行,告诉她,这人是季深。
在赫家找来前,他只能盼着她安好。
但一个深夜,季朝木发现,两人回来的时间比平日早了许多。
远远看到季深抱着纤瘦身影,季朝木心中一紧。
她受伤了吗。
季朝木挣扎起来,待季深走入院子,才发现一丝不对劲。
悠悠脑袋埋在季深颈窝,素白的手紧紧抓着季深衣襟,乌发凌乱。
路过桃花树时,季深看了眼他,抱紧怀中的女子,笑了。
他这笑让季朝木心里涌起不详之感,这时候,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吟,从他怀中溢出。
那道白衣若雪的身影,红唇微启,隐约溢出难以忍耐的泣音,在夜里散开。
她指尖泛着不正常的红。
季朝木陡然心生寒意,意识到什么,拼命挣扎起来。
放开她!
快放开她!!
但他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恶鬼将白衣身影抱进房内。
门在季深身后缓缓合上,没多久,里面的灯火熄灭。
悠悠意识不清,全身上下都热得厉害,不知抓了谁的衣襟,只觉熟悉至极,用不着防备。
对方身上冰凉,贴着舒服极了。
“知道我是谁吗?”那人在她耳边低声,哑着嗓音问。
悠悠茫然摇头,想不起来。
“是师弟。”他道。
这称呼陌生又熟悉,悠悠只觉好似唤过很多遍,又好似从未唤过,她无法在脑海中,勾勒出任何能领走‘师弟’这称谓的面容。
她意识朦朦胧胧的,被哄着唤了对方两声‘师弟’,之后那人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月色被浮云遮住,只有轻薄的月光透了出来。
季深手指穿过赫灵爻乌发,托起后脑勺,在她的唇间细细啃噬着。
什么命定的姻缘,天作之合。
无关爱恨,她是他的,生生世世都是他的。
她乌发被汗润湿,如瀑布般散开,凌乱地铺散在床榻间,雪肤乌发黑白分明,刺激着他的眼球。
季深难以自持,眼眸染上浓郁的欲色,狭长眼眸露出妖冶的猩红。
……要疯了。
他实在温柔不起来。
她在他身下,哭湿了精致白皙的脸颊。
“记得我是谁吗?”传入耳中的嗓音,又在问她。
悠悠意识混沌,不知道,也不记得。
见她不说话,对方不厌其烦地在她耳边低声,一遍又一遍,像要在她心头也烙下印记般。
悠悠脑海中模糊的身影,在他锲而不舍的描述中,终于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她被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只能如他所愿,颤声道:“师弟……”
一声落,悠悠倏然睁开眼。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悠悠在良久的呆滞后,不知身在何处,四周一片白雾朦胧,身前只有面镜子。
准确来讲,是个长着手脚的镜宝宝。
它说自己是轮回镜。
悠悠可不管它是什么镜,兀自蹲在角落,低埋着头,手指在地面画着圈,陷入了怀疑人生的境地。
清醒后,化身赫灵爻的经历,与她而言,仿佛做了漫长的梦,梦里一举一动有些模糊。
不过再模糊,她也记得,梦见的结尾有个小春梦。
她好像与师弟神交了……
她与顾赦白纸般纯净的同门之情,烟消云散,连点纸屑都没留下。
呜哇,悲怆!
一夜过去,天边翻起鱼肚白。
紧闭许久的房门,忽然开了,从内走出的恶鬼,穿着松垮的红衣,衣襟不甚在意地半敞着,神情透着餍足。
他掀起眼帘,看到双目血红的季朝木,也不恼,斜倚着门,半阖着眼眸。
半月后